《在峡江的转弯处:陈行甲人生笔记》中,作者以深情的笔触,写了童年和母亲的故事,写了和妻子的相濡以沫,写了任职期间的经历和感受。其中最让我感动的,是陈行甲母亲从外至内的干净,仿佛一尘不染,香渗骨髓的存在。
母亲的干净体现在物品的整洁上,母亲从不让家里有凌乱之感。几代人用过的黑黝黝的厨房,在母亲的擦拭下焕然一新;柴草堆放得整整齐齐;简陋的饭菜盛放在土碗里,整齐有序。记得有一次,小行甲满身尘土欲进屋内,被母亲呵斥阻止。在她看来,即使打了补丁的衣服,也应该穿得干干净净。这不只是对外表干净的要求,更是内心纯洁与坚韧的流露。母亲的生活信条中,外在的整洁有着不可替代的体面和尊严。
母亲的干净,体现在生活的仪式感之中,在漫长的岁月里,习惯成了自然。每当有亲戚来访,母亲总是想方设法做点好吃的,且不忘为逝去的亲人留一份。用餐时,家中的长辈未上桌,孩子便静静地等待着,用相互夹菜表达关心,饭后向大人告别。这是家教的一种体现。每逢春节团圆饭,家人围坐,分享着过去这一年的喜悦,和对新年的希望时,母亲总是给予赞扬。干净是明亮的气质,纯粹的家风,母亲用仪式感,使每个苦涩的日子充满温馨和希望,简而不陋,平而不凡,爱而不俗。
母亲的干净,还体现在对弱者的施予和悲悯中,无论是物质上的帮助,还是精神上的支持,都毫不吝啬。邻居潘伯家陷入困境,七个孩子轮流来陈家借盐,不曾还过。小行甲不解地询问缘由,母亲生气地拉下脸解释:“我们不借,他便无处可借了。谁都有难的时候,人不到活不下去的时候,怎会有借不还?”王伯娘深夜带着泪水到陈家求救,因为三女子没有嫁衣而焦虑,小行甲见母亲边流泪边叹气,翻出压在箱底上的暗红格子衣服,毫不犹豫的送给了王伯娘。那可是母亲平时舍不得穿的嫁衣呀! 母亲关心那些比他更穷的人,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们的体面,这种内心深处纯洁的灵魂,浸入了儿子的血肉里。
母亲用行动,诠释了干净是温良谦让,是施舍和慈悲,这种善良的底色,使陈行甲不忘初心,在工作中践行母亲的教诲,踏踏实实做事,干干净净做人。
黄淑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