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作者以笔为媒,叙述了在母亲生病后,自己没能细心照料病情以致母亲早逝的悔恨,以及再也无法报答母爱的无尽悲痛之情。作者椎心泣血的文字,让我们看到一位即将走向生命终点的母亲深沉无私的爱。
书中作者母亲生病后腿脚不便,却对疾病万般抵赖。当等她出差归来,发现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里,母亲竟然颤颤巍巍地塌了腰,走起路来磕磕绊绊,举步维艰,裤带也常常忘了系。作者才隐约地意识到,母亲已经到了人生的最后阶段,可是还是硬起心肠告诉母亲:“妈,您怎么这样走路,好好走。”母亲用各种理由抵赖着病情的恶化。但她不忍戳穿母亲的谎言,因为她明白,在母亲的抵赖里,含着隐隐的歉疚。母亲实在不忍看到作者一个人在这苦不堪言的人生里独自跋涉。
手术对于八十高龄的母亲来说风险极高,面对生命中即将迎来的巨大悲伤,母亲继续隐忍着。决定手术后,母亲突然郑重地对作者说:“咱们俩坐一会儿。”作者试图先声夺人地说些使母亲开心的话,可是母亲却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突然冒出一句:“跟前没人了,你要吃得好一点。”当“我”趴在母亲膝头大哭时,母亲一动不动地坐着,一向爱掉眼泪的母亲,这时却一滴眼泪也没有,静默地任我大放悲声。母亲这要走的人,反而能捂着这颗痛而至裂的心,对这强大的悲伤抵赖,让母亲的爱变得如此绵韧,深刻。
母亲年迈力衰,女儿无法时刻陪伴左右,年迈的母亲对付孤独的方式便只剩抵赖了。一九九一年,作者到黑龙江采访,母亲无比想念她,听小阿姨说母亲不断念叨:“张洁快回来了,张洁快回来了。”可是当“我”在大庆给母亲打电话问候她时,她却说:“没事,挺好的。”母亲没有女儿的陪伴怎能不孤独呢? 与其说母亲不怕孤独,倒不如说母亲对这孤独万般抵赖罢了,为着女儿的前程,母亲总是可以牺牲全部的。
人的一生,其实是不断失去自己所爱的人的过程。人生最大的伤痛,莫过于母亲不在,恩情难报,就像作者所说:“纵使我写尽所有文字,也报答不尽,也无法报答的母爱啊。”
梁鑫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