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读《爱书来:扬之水存谷林信札》,如沐清风,徐徐动人。其中有一封为谷林复宋远信。谷先生言:“读书未必有成,因之也未必有用,但我以为这总是人间最好的东西,值得用最热切的感情去爱。”此言仿佛天籁,是的,就是这样的。
我喜欢读书,信手写些读后感,偶有小成。
但朋友让我荐书,我总是为难。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众口难调,读书是那么私密的一件事。只得泛泛地说,关键一点,做到“主题阅读”。
从一本书到另一本书,形成环路,阅读的方法很简单,但大多数人畏难退却,只读一两本,认识还是肤浅。按我的方法去读,会很全面、深刻,背景类的介绍也不用重复阅读,实际上很省时。有些人怀疑或嘲笑我,认为一年读几百本书,是不可能的。
读书目的有所不同,从学习或研究而论,效率当然要紧,须追求“有用”。有本书叫《怎样读书》,汇总了胡适先生、蔡元培先生、朱光潜先生等民国学者的现身说法,有兴趣者可找来一读,结合实际,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阅读方法。
若从“爱书”而言,有没有用就不打紧了,总奔着“有用”而去,功利心太强,会让人焦虑,会丢失心意。不管什么事,喜欢总是最根本的。随手捡起一部随笔《朝圣者的碗钵》,大诗人菲利普·雅各泰倾倒于艺术家乔治·莫兰迪的画作,雅各泰说:“我发现一切人类的不幸均来自一个原因:他们不知道如何安静地在家中休憩……”你看,答案多简单。专注必要之事,栖居真实之中。
读书只是生活的一部分。爱读书的,不妨多读。人生可以有诸般乐趣,旅行、种花、观影、聊天,读书并不比别的更高尚,读书只是比别的事物予以更大的空间。肉身居于斗室,灵魂却仿佛开了天眼,望向极远的去处,望向自己的内心。
我在“有用”的书上画线,勾画记忆,建立联系。因为活着,首先要有物质资料。我把读书当事业,谋生存,求进步。读书在物质上没有太多回报,甚至从耗费的时间与精力看,是“亏本”的。谷先生的“读书未必有成”,真是句忠告。只是啊,就这样,一天一天,一天一天,读啊读,“风吹哪页,就读哪页”,我好欢喜。
就这样,我用最热切的感情,去爱人间最美好的东西,人间最美是读书!
王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