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时,收到蔡旭先生从珠海寄来《我和你的珠海》一书,恰逢在国庆节当天。蔡旭已年过七旬,人生七十古来稀,蔡旭在创作上显然保持着青春与激情。
蔡旭先生退休前曾任《海口晚报》总编辑。他与珠海却是有着悠远的前尘,毕业那年蔡旭二十二岁,曾在珠海军垦农场劳动,他在报界荣退后定居珠海,这或是他写《我和你的珠海》的一个缘起,蛰居珠海十余载,亦可说珠海是蔡旭的故乡了,至少在我看来,蔡旭与珠海的情缘是不浅的。
本书分九辑,内容从不同的角度,运用散文诗的独特风格从珠海特区的历史地理、文化渊源等视野上进行了全方位的展示。信手拈来皆有历史的古朴,也有城市生活的丰厚意韵。他在《珠海的名片》中写到珠海地标性建筑渔女雕像:“最知名的名片是渔女雕像。自从1982年屹立在香炉湾,就成了城市的标志。腰系网具,表明了她的以往;手捧珍珠,昭示着她的奉献。体态婀娜,风姿绰约,一位传说与现实结晶的女神。”一段生动优美的文字,把珠海渔女的形象描写得具体生动,读之如亲历现场,站在海边一睹渔女的风姿。
蔡旭写《珠海渔女》:“那时我见到她,年轻漂亮,婀娜的身姿充满活力,可掬的笑容沁人心脾,炯炯有神的眼神闪烁着希望。可是30年后我再见她,渔女还是那么年轻漂亮,身姿笑容不减往日,活力与希望更胜当年。”“手捧的那颗珍珠,闪烁着更加耀眼的光芒”,该文结尾画龙点睛把渔女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烘托出珠海这座城市的青春热力。
关于珠海的名片,不得不提到情侣路,与海相连,有着青春梦想,浪漫与抒情,这是一条通往珠海城市的门户之路。蔡旭在《珠海情侣路》写道:“只要两个人相依相伴,在这里就可以一直从晨曦走到月夜,从生龙活虎走到步履蹒跚,从面若桃花走到白雪满头。”蔡旭以散文诗的语言赋予了情侣路的情感定义。人终究会老,而爱情不会因为年老而在时空中有所隔膜。他说:“这是情深意长的路,没有尽头。”
珠海是一座人杰地灵、人文璀璨的城市。尤其到了清末民国,文人名士灿若星河,在风起云涌的年代里熠熠生辉。蔡旭用一辑《珠海名居》把近代珠海名人的历史故事串联在一起。作者对珠海人文历史的研究显然是有过一番考究的。写唐绍仪:“这座位于珠海唐家湾山房路99号小楼,早就不足以放下他的心胸与梦想。在此出生的他,只住到十二岁。”写《卢慕贞故居》:“其实,她还有一个故居,在现在中山市翠亨村,她当时的身份是孙夫人。”蔡旭在写人物描写上,总能善于用高度概括的语言,紧扣一个主题。在珠海沥溪村,蔡旭还原了苏曼殊故居历史斑驳的旧痕:“这里保持着一位天才苦难的童年。”这位才华洋溢的民国时代一介文士,闻名遐迩,他的诗词书画在近代艺术界无疑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珠海史迹》写的是珠海经历沧桑变化的历史。蔡旭在《一件石锚抛响海洋文明的先声》向读者展示了珠海博物馆一件石锚,浮现了三千多年前的珠海珠江口一带已有了群居的掠影。《蚝宅》写的是珠海斗门南门村一座明代宅第,隐藏着一段尘封的宋末史迹,遗留有抵抗元兵进犯“忠孝义士”的残匾。从远古到近代,岁月斑驳的痕迹里更见珠海历史沉厚的底蕴,遨游在蔡旭著作的场景里,读珠海的历史像是一次与城市亲切的交谈,是探索珠海丰厚人文的一份沉思,也是一份恬淡的闲适。
除了写珠海人文底蕴的厚实,蔡旭也关注社会底层的群体,从平凡的生活发现朴素的美好。《芸芸众亲》从城市清洁工、社区志愿者、快递小哥乃至推轮椅走路的老人,这些容易被人淡漠的群体,蔡旭却花了许多笔墨去关切他们,对平凡人物的留心,可窥见作者有着与人和善,朴素的一面。如《修鞋师傅》写到:“许多人的鞋子都不想补了,说不如去买新的。能用的东西丢了总是可惜。我这样想,不管是物品还是情感,我觉得修鞋匠同我一样。”平淡朴实的句子,吝物惜人,有一种旧情怀在里面,就像蔡旭认为,旧的东西总是可以再补的。又如《发小传单的年轻人》里写的一位大学生,在城市找到临时工,邀请作者参加商场的活动,作者兴高采烈地来到现场,为的是给这位年轻人多一些鼓励与支持,文字里读来有一种温馨,像和风,像细雨,润物细无声。
纵观《我和你的珠海》一书,读之有心驰神往之感,我们从这本书里,可以读到一个古老依旧散发着青春活力的珠海,读到一个文化流长,人才辈出的珠海,读到一个新时代包容开放的珠海。读完这本集子,珠海城市的印象从眼前闪过,如蔡旭在《珠海的名片》写的渔女:“那双高举的手,是手上捧着的那颗晶莹璀璨的珍珠。”这是珠海绽放的城市魅力之美!
作者:黄俊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