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吐艳的春天,空气清新,景色迷人,最美。春天,各种各样的鲜花竞相开放,美不胜收。春风拂面,桃红柳绿,谁不感到惬意?更何况还有缤纷的杏花,高洁的玉兰、簇金的油菜花、雍容华贵的牡丹花……
无论哪一种花,都是春天的使者,给春天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可是,当冬天挥手向我们告别的时候,那曾经的风景却变成了另一副模样:花谢花飞,落红满径,让人怜惜,让人挂怀留恋。面对着落花,谁人不动容?尤其是多愁善感的文人雅士,伤春悲秋,自然是愁绪满怀!
那是1186年的春天,一个62岁的老人奉诏进京,去接受一个严州知州的职务,他住在小楼里,从容地写下了这样一首诗: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这首诗很美,可作者的心情并不美。他在轻叹,他在结肠难解。他叹息的是世态人情薄薄的就像是一层轻纱。他聆听了一夜春雨的滴答声,一早就从深巷传来买杏花的声音。此时,正是宋朝,宋人多爱梅,除了梅就是爱杏花。
杏,幸,谁不喜欢幸运的光顾?正是卖杏花的时节,说明春色正深。春色正深,可诗人还是惆怅的,正是面对春色不见春!为何?起源于诗人作者的心境。62岁了,还在仕途上奔波劳累,还不得一展自己的抱负。这个人,就是陆游,号放翁,一个一心报国却不得志的诗人。
唉!春色撩人都不能撩动诗人的惆怅!那落花缤纷是不是更加让人惆怅?让我们先来看看孟浩然的落花。诗人一觉醒来,写下了这首诗: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这首诗读后感觉特别舒服。一个有风有雨的春夜诗人睡到自然醒,是何等的舒服!春音悦耳,是“处处闻啼鸟”,春夜静谧,听“夜来风雨声”。
只是,由于刮风下雨,不知道会有多少花被吹落。一句“花落知多少”写出了诗人爱惜之情:这落花让人怜惜,这春天让人怜惜。孟浩然笔下的落花如在眼前,让人怜惜。诗人此时的生活是惬意的。他写这首诗时,已经放飞了自我,远离官场,过着隐居的生活,自然笔下多了一份飘逸和洒脱。在他眼里,花就是花,鸟就是鸟。他在享受生活,享受烂漫的春光。所以,他笔下的落花非“落花”,他不悲,他有的只是对春天的喜爱和怜惜之情。
我们来看看南唐李后主李煜笔下的落花吧: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想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林间的红花已经凋谢,花开花落,这才几时花就落了,太匆忙了。真是无可奈何啊,花怎么能经得起寒冷的雨风呢?遍地的残红,被雨水淋湿,如同美人双颊上的胭脂和着泪水在流淌。这花和怜花的人几时重逢,又能如醉如痴?人生不如意的事情,让人怨恨的事情太多,就像是东去的江水永无尽头。
如果说孟浩然的落花是发自内心的怜惜,那么李煜的落花就是刻骨铭心的疼爱了。
花谢花飞,落英满地,雨水淋洒,那抹红是刺眼的,是入心的。不然,怎么会像美人脸上的胭脂泪?这样的落花太让人心疼!就似词人自己。词人也曾经同春花一样灿烂,让人爱慕,可如今身困牢笼如同这落花被雨打风吹,是无可奈何的!落花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词人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一切的繁华都是过眼云烟,重回南唐是没有可能了!
这样的落花才是最凄美的。不得不说,李煜的落花美过孟浩然的落花。暮春,“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会不由自主地就会吟诵:“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何晨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