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30年代写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从东北白山黑水写到美国唐人街,从“九一八”写到抗战再写到抗美援朝,写到北大荒……随着阅读的深入,就像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慢慢舒展,贯穿五十年、跨越四个家族四代人的故事跃然纸上。
与前不久狠狠刷了一回屏的《人世间》倾注寻常百姓日常烟火气息不尽相同,《父父子子》中东北高氏、孙氏、赵氏,以及纽约赵氏四个家庭四代人跨越半个多世纪悲欢离合的背后,始终有一个大写的“家”,即国家。而投射在这个大“家”上面的,则是四个家族同仇敌忾、无以割舍的民族大义。
故事跨度半个多世纪,前后涉及四代人,家族传承是这个故事叙述的重点。四个家族中,高家分量更重,几乎经历了各个重大历史事件。早年高家深耕东北特别是哈尔滨,“九一八”后日军侵吞东三省,高家面对淫威没有妥协,而是放弃不切实际的实业救国梦想,一面巧妙地与日军周旋,一面支持地下工作。正是高家的这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孙赵两家亦深受感染,前仆后继地投入到抗战一线。
抗日战争的烽火同样烧到了海外华人的心上。唐人街青年赵世杰原本有一个音乐梦想,得知民族危亡消息后,放下进入百老汇的难得机会,毅然参加陈纳德将军的“飞虎队”,最后以身殉“国”。这里的国之所以打上引号,是因为赵世杰对自己的身份一度颇为困惑:“我们唐人街出生的青年,若说自己是个中国人,其实已经不是了。若说自己是美国人,美国又不待见我们。”不过,身份的困惑并未能成为投身抗日大义的障碍。
民族危亡面前,有人挺身而出,有人怨天尤人。对此,梁晓声借赵家之口指出,“中国人不全是阿Q,阿Q哪个国家都有。要讲什么劣根性,也是全人类至今多少都有的现象。”在梁晓声看来,唤醒阿Q虽然必然,但这并不构成个体舍弃民族大义的先决条件。反倒是,当更多的人为了民族大义舍生忘死时,可能激醒那些麻木不仁者。
在谈到这部作品的创作初衷时,梁晓声说:“中国之近代的史,不唯苦难,不唯悲情,亦有大气节大义勇在焉!”“以往一谈到中国历史,更多的是苦难、悲情,但是我觉得不唯有苦难,不唯有悲情,还有那么多大义大勇的人物在历史中出现过。”在梁晓声的笔下,大义大勇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