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山稔花吗?也许见过,也许没见过。
山稔,在多个带有山野情趣的别名之外,还有一个诗意盎然的名字:桃金娘。
山稔4至5月开花,花同一株而颜色不同,甚至每朵的花瓣也不一样,花色先红后白,玫瑰红、紫红色,红白相映,似梅花簇拥,如桃李缤纷,亮丽一方。
你若曾经是知青,在农场待过,或者下乡插队务过农,那你对山稔一定很熟悉。岭头上、山路边、坡野里、甚至门前屋后,四处都可见这植物的身影。山稔开花时悄悄开花,结果时默默结果,不少村民还曾经砍来当柴烧。曾经也是“知青”的我,也是那个年代山野上一丛带有乡土气息的山稔花。
作家黄继文去年出版知青生活纪事《荒雕之路》后,今年又主编了一部《山稔花开》知青文集,我凝神看了还略带墨香的封面,浏览了五彩缤纷的内容,思绪一下就回到那个年代,眼前盛开着一丛丛淡雅的山稔花。
冰心前辈曾给小朋友写过:“没有蒲公英,显不出雏菊;没有平凡,显不出超绝。”我也可以说,没有山稔,显不出知青的情怀。我读了由许多有情怀之人写的这部《山稔花开》,从中看到了四个“最美情怀”的标签。
第一个是“初心最美”,洋溢着满满的正能量。文集中的部分篇什,如林英的《我当知青这五年》、冯群清的《岁月留痕》、许学文的《怀念知青岁月》,都写到了当年下乡时的心境。姚群芳在《我的知青时代纪实》里写道:“小时候,每逢征兵季节我就会跑到广场去看热闹。部队的官兵们在那里带新兵入伍。看到每个新兵胸前都戴上一朵大红花,着装整齐大方,威武逼人,特别是那些女兵英姿勃发、干净利落的气质,让我非常羡慕!从那时候起,我就有了当兵、保卫祖国和人民的梦想!……1975年8月16日那天早上,我站在广场知青集中点一列队伍中,看到整个气势和当兵入伍的场面差不多,每人胸前也戴一朵大红花。我就是戴着大红花,跟随上山下乡的队伍,走向广阔天地的一员。”严佩琚在《知青岁月,难忘的人生经历》里提到了她到兵团连队后吃的第一餐饭:一碗白稀粥和一块无味的发糕,在家从来没有吃过,手里端着碗,眼泪直往下流……
第二个是“奋斗最美”,充满着昂扬向上的知青精气神。那个年代到农村广阔天地去,不是如今乡村民宿到此一游,而是挽起裤腿撸起袖子扛起锄头,与农村的叔伯婶娘和农场工友一道从事生产劳动,其中“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滋味,唯有汗水和血泡自知。文集中大部分篇什,如邢方毅的《十六年我的知青往事》、蔡跃雄的《李小玲的知青往事和不朽精神》、潘莲珠在《知青“娘子军”割胶班》、邓洁的《从“知青”到“知老”的那些年那些事》及钟堪芝的多篇文章,都回顾了知青生涯中脱胎换骨的改造和淬火成钢的成长。
第三个是“奉献最美”,呈现着不怕艰辛和勇于献身的坚定性。知青人写知青年代的事。他们的人生,留下的不仅仅是青春和汗水铸就的经历,还有沸腾的热血和躺在了大地上的年轻生命。王雪芳在《虎头蜂之殇》中写了她“砍笆”时被虎头蜂围攻,九死一生险遇。黄继文在《工伤与草房》中写了他砍取材料搭建草棚作时,一刀用力砍下去,砍断了左手腕处的大血管,血如泉涌,医生抢救及时,止了血,接好了血管,缝合了9针,才保住了生命。黄继文还在一篇文章中回忆他们海南晨星农场养猪连遭遇台风引发山洪袭击的经过:养猪连营房被洪水包围,洪峰奔泻中养猪连战友手挽手高唱国际歌……惊心动魄的场面十分壮烈!
第四个是“夕光最美”,荟萃着知青绚丽多彩的夕阳红。山稔,年年花谢花开,年年接续春光。《山稔花开》中知青,因为个人的爱好,晚年的生活丰富多彩,才艺纷呈。他们关心政治时事,成立知青历史文化研究会,成立知青艺术团平时自娱自乐外还自费参加各地知青联欢晚会演出。他们中不少人是诗词书画方面的爱好者,主编黄继文、执行主编钟堪芝、陈华新等人,不仅鼓励他们书写自己曾经的青春年华,还征集到他们160多首诗词、12副对联及50多幅书法绘画,使得《山稔花开》在生动的叙说和诗书画的光影中,生动活泼、多彩多姿地呈现在读者的面前。
山稔花,是山野田园上平凡的小花。“知青”,是特殊年代平凡的一群人。《山稔花开》这部书的出版不只是山稔花开的迎风摇曳,不只是一群平凡之人曾经奋斗过的身影,也是新时代的小花小草在满园春色中的深情歌唱。
杨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