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观点认为,人类历史是由人类与石器、青铜器和铁器的关系定义的,木材不过是遥远过去留下的遗物。《木材与文明》这本书,反驳了这种说法。作者说,在漫长的岁月里,大家一直生活在一个由“万能”木材主宰的时代,即使到今天,木材也仍在许多方面影响着人类。
作者罗兰·恩诺斯,对世界各地的森林有深入研究。从在树林中筑巢的类人猿到依靠木材生火、搭建住所、制作工具和武器的早期人类;从车轮和木管乐器的结构设计,到纸张和印刷机的发明……人类成功的关键在于我们与木材的关系。作者结合人类学、考古学、历史学、建筑学等领域的知识,将木材与文明深度融合,重新诠释了人类史,让我们以木材为中心去看待世界,可以帮助我们更清楚地想明白我们是谁?来自哪里?将前往何方?
“我们之所以能摆脱树栖生活,得益于我们与树木间不断发展的关系。”如今人类已离开森林,但在许多方面,人类与其他灵长目(猩猩等)仍非常相似,这是因为人类保留了大部分的树栖适应性。得益于此,古人类才能提前适应地面生活。其关键是利用木材,尤其是学会利用木材的两大特性:利用木材干燥后变硬的特点,制作并使用挖掘棍来获取新的食物——植物地下的根茎;利用干木头的易燃性生火,用火来保护自己不受捕食者的伤害并煮熟食物。
“如果说这一时期有什么象征物的话,那一定是手工打磨的石斧。”在新石器时代,斧子在切割木材方面大有用处。从清理森林,到普及耕作,再到建造最早的农场、村镇,石斧在人类文明崛起中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人们对木材的需求和使用只增不减。有了战争后,金属武器出现了。木材又被制成木炭,用来燃烧熔化和冶炼出红铜、青铜,这两种新材料带来的主要影响,就是让旧大陆的人们有效地利用木材这一主要原料,帮助他们发现新大陆并征服了那里的原居民。
“在人们学会炼铁的3000年后,铁器让木制工艺品在我们的世界里变得更加普遍。”泥瓦匠用的是木柄工具,磨坊主靠木制的水磨和风车谋生计,玻璃工、陶工和铁匠靠烧木炭加热熔炉。在铁器时代乃至之后的200年里,主宰人类生活的其实是木材。直到1850年,以焦炭为燃料的产量才超过了以木炭为燃料的产量;直到20世纪20年代末,人们才彻底停止使用木炭炼铁。美国人没有使用煤,他们改良了蒸汽机,继续燃烧木材。一直到20世纪初,美国都处于“木器时代”。
一般认为,“西石中木”,即西方建筑以石头为主要建筑材料,中国则以木结构为主。西方建筑和中国建筑其实类似,都有“木+石”的组合。这也解释了2019年4月15日,大火何以能吞噬、损毁巴黎圣母院的塔楼,因为这一冷峻、坚硬的石头建筑的屋面和拱顶都是木制结构。在当时,石头材质的屋顶存在更大的缺陷,且不实用。作者还由衷赞美了中国人在使用木材上的智慧,如留存上千年、抵御了地震的宫殿、寺庙,抗击了洪水的虹桥,以及郑和下西洋的木帆船等等。
书中关于煤和木炭、陶器、现代木制建筑、造船史、风车和水车、森林砍伐等,对人类现状和未来的深刻反思和设想具有强烈的启发性,能引发人们重新思考人类的生活方式、环境保护、城市发展、人类与树木的关系等问题,激发大家对木制建筑的兴趣,对文物古迹的保护,减少对环境的破坏。
甘武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