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年前,黄石人古清生来到神农架,以种茶为主业。山居的日子,他倾听自然的声音,过滤了心灵上的浮尘,对生命有了全新的认知。《森林中有许多酒》是他客居神农架所出的第二本著作,他在书中,以人文笔触和深邃哲思构筑了一份独属于自己的心灵家园。
在神农架的森林深处,古清生不断地发现着,体验着,把相关感悟用文字记录下来,这样的文字融合了山水,融入了生活,显现他人生当中的散淡从容、丰盈纯粹。
书从《听山》开篇,山林气象奇幻壮观,在天地寂静之时,能发出动人的声音。很多时候,劳作之余的古清生会在神农架官门山等地方听山,这不知来源何处的声音是季节轮回万物生长的声音,可能是山脉的跳动,可能是清新的泉音。不难想象,安卧在阳光照射的草丛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聆听着天籁之音,这样的卧榻显然比总统套房里的床铺要惬意,物质上的富足终究不如精神上的自由。
神农架有“物种基因库”之称,古清生在这里认识了水晶兰、绿绒蒿、银露梅、金丝猴、岩松鼠、红嘴蓝鹊等大量的动植物。他在认识漆树的过程中付出了惨重代价,在打理玫瑰园时,他把一颗漆树误作为盐肤木,将之锯掉,谁知在木屑落身上后,引发过敏,奇痒难耐,直至去医院挂了三瓶葡萄糖酸钙方才解痒。通过《树的报复》一文,古清生坦言收获两条真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要有敬畏之心;无有痛痒的人生才是真幸福。
古清生将全部的热情奉献到乡野之中,所有的景象在他眼前,都是灵动和鲜活的。在寓所的院中,他看到蚂蚁在破坏他种植的当归,便连续用水来浇蚁穴,为此蚂蚁们不得不选择撤退,当蚂蚁花了十多个小时拖家带口,运着食物搬家后,古清生又有些懊悔,他觉得不该这样,地球上不能没有蚂蚁。神农架让古清生重拾起对渺小生命的尊重。
在几乎与世隔绝的神农架,古清生过的并不是茹毛饮血的生活,他采蘑菇、养鱼、喂鸡、劈柴、酿酒……过着自给自足的逍遥生活。《森林中有许多酒》展开来说,就是森林中有许多酿酒的食材,野生的梨子、猕猴桃、五味子、柿子、板栗、核桃、橡子等,皆被他用来酿酒。他尤其钟情于五味子酒,用之佐配现杀现烧的山猪肉,痛吃饱饮,真是乐事一件。森林中的许多酒各有什么滋味?这让我们对神农架又多了一份念想。
古清生视森林为永恒的故乡,既是永恒,那么注定他和神农架的缘分还会继续下去。《森林中有许多酒》之后,他能否在深山中、河流里继续发现未知的宝藏?我们期待着,并为之深深祝福。
李晋
(《森林中有许多酒:神农架山居笔记》,古清生著,山东文艺出版社2023年1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