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红尘,芸芸众生,你我皆是凡人。
然而,历史的聚光灯总是天然地照向那些万里挑一的幸运儿,于是华丽的灯光为达官显贵、才子佳人镀上了一层迷幻的色彩,加上偏见,历史在我们眼中往往失真难明。历史学家的任务之一,就是以专业的研究带我们走进历史的本真。
经典名作,一窥明清江南市井文化
提到明清时期,我们总会联想到严厉的刑罚、残酷的文字狱、压抑的社会氛围,却难察觉这个时期也有五彩斑斓的故事和色彩。《恋恋红尘》这本书,历史学家李孝悌先生就以另辟蹊径的方式、生动的笔法带我们领略别开生面的烟火人间。
在书中,有描述18世纪中国女性离别的浪漫情歌:送郎送在大路西,手拉着手舍不得。懒怠分离,老天下大雨,左手与郎撑起伞,右手与他拽拽衣。
这里也有时代人物的慷慨悲歌,书中深入叙述了生活在物质文化鼎盛的明末,才华、仪表、风姿兼具而好客的冒辟疆,旁人曾被他的风采震慑而惊叹为神仙中人:
昔崇祯壬午,于游维扬,……因得识冒子。冒子饰车骑、鲜衣裳、珠树琼枝,光动左右,予尝惊叹以为神仙中人。
却由于明室覆亡,其仕途、举业和经世济民的雄心壮志付诸流水,他遂决意引退而一去不返的生涯经历。
重返红尘,绘织明清江南文化图景
书中甚至有打破我们印象中士大夫阶层严肃森然、冰冷乏味的形象的清代文坛领袖人物王士禛,通过王士禛对诗文、宴饮、游览等喜好,营造出一幅丰富有趣的生活景象。同样是隋宫和帝冢,在郑板桥的诗作中呈现的是荒芜衰败的景象,而在他的笔下,却用来为千古名城不变的春光,做了文化和历史的装点。在青春似火的桃红外,如锦绣般盛开的海棠,更让他不可自抑地在花前痛饮:
海棠一树淡胭脂,开时不让锦城姿。
花前痛饮情难尽,归卧屏山看折枝。
书中通过对年轻热情的诗人王士禛的记述和惠栋等乾嘉学者的考据的收录和分析,让我们不但得以想象暮春三月,扬州城繁花盛开的景象,更找到了一个进入明清士大夫文化世界的津渡。
在内容上,《恋恋红尘》是一本关于明清江南文化史的杰作。书中记录了明清到20世纪中国进入现代的漫长历程,见证了三百年朝代兴亡,家国世变,也铭刻物质与精神生活的巨大冲击断裂。繁华还是衰糜,盛世还是乱世,声色还是死事,个人还是宗法,千回百转,此起彼落。读完这本书,大呼过瘾的同时,也对明清的历史有了身临其境般的体验,仿佛来了一场恋恋不舍的历史穿越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