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灯》
作者:赵晓梦
日前,诗人赵晓梦近十年诗歌精选本《十年灯》由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这也是赵晓梦从事写作以来出版的第九本著作。新诗集分为长调(长诗)、组章(组诗)和短歌三个小辑,赵晓梦从十年来创作的七八百首诗歌里精选了188首作品,其中不乏《马蹄铁》《分水岭》《山海》《廿四花品》《众山皆响》《母亲的屋顶》等实力之作。该书由李敬泽、吉狄马加、阿来、邱华栋联袂推荐,霍俊明作序。吉狄马加评价该诗集作品“是一束束光的投影,其中既有对日常生活最幽微的诗性呈现,更有面向自我和灵魂的叩问,这是一部追问之诗,也是一部对新形式以及打破传统修辞的探索之作。”
赵晓梦的文学梦起步于少年时代。也正是因为在文学上早早崭露头角,获得“四川十大文学少年”称号的他,还在上世纪90年代初被特招进西南师范大学中文系。大学毕业后,他进入传媒行业工作,成为一名忙碌的新闻人。2012年,因为一次在北大的半年脱产学习,促使他的文学神经再次复苏,重新拿起诗笔书写,这些年里出版了《接骨木》《钓鱼城》等多部诗集,被诗歌圈评价为“文学归来者”。尤其是2019年赵晓梦1300行的长诗《钓鱼城》得到诗歌界专业人士的高度评价,两场研讨会成果汇集成数十位名家评论集《赵晓梦档案——长诗的境界与魅力》,由梁平主编、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
“十年灯”出自黄庭坚《寄黄几复》“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赵晓梦以此命名这部诗集,是因为书中所收录诗歌,均为赵晓梦2012年至2022年十年创作发表的诗歌。其中既有获得“十月诗歌奖”的《马蹄铁》,也有获得“《北京文学》诗歌奖”的《众山皆响》,获得《解放军报》“长征文艺奖”的《红军街》《红军树》等佳作。但赵晓梦坦言,在整理出版这本诗集时,既站在作者的角度,也站在读者的角度,重新审视这些作品,无一例外,除了大量淘汰,就是反复打磨,用他的话说“这本集子里的每一首诗歌出版时都是改过了的,尽管这些诗歌都曾在刊物上发表过。”精心雕琢诗句,追求曲折悠远的审美意蕴,在纤细入微的心灵轻叩中,让读者回味无穷。
霍俊明在《十年灯》序文《惊涛来似雪,十年夜航船》中分析认为,赵晓梦的诗歌中总有一个强势的“说话人”角色,他时而“抒情”,时而“叙说”,时而又进行自我的戏剧化。这也正是本雅明意义上的“讲故事的人”,只是言说的语调、节奏和方式都是诗歌所特有的,当然,诗歌与散文、小说之间的文体边界早已经不像是界碑、界河那样的壁垒分明、泾渭立辨了。无论是一般意义上的抒情、吟咏、自白,还是对谈、叙事和戏剧化的复调,它们都在赵晓梦的“说话人”这里找到了各自合宜的发声位置。
《十年灯》以“长调”“组章”“短歌”三辑编排整本诗集。“长调”以《屋顶上》《分水岭》《马蹄铁》《山海》《敦煌经卷》五首长诗领头,“组章”则包含了《廿四花品》《众山皆响》《高原上》《茶中故旧》等13组意蕴丰富的组诗,“短歌”包括《接骨木》《春夜喜雨》《湖畔》《鸟鸣涧》《红军街》《红军树》等火花闪电式的瞬间灵性之作。
最近几年,赵晓梦的长诗给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无论是《钓鱼城》还是《马蹄铁》,其驾驭宏阔题材的技艺愈发纯熟,写作心得也越来越有个人的鲜明印记。长诗难写,但赵晓梦往往能够从震撼人心的细节入手,层层梳理,轻叩自己的心灵,在纤细入微的深思中,安放着曲折悠远的审美意蕴。其最新一首长诗《屋顶上》,从一开始就确定了童真和美感的基调,将想象力从屋顶移向天空,从麻雀移向苍生,虽然设定的区域是“屋顶”,实则是对人生大舞台的一次审视,而“麻雀”寓意的苍生,则用来来去去的忙碌,展示着光阴流逝时人类命运的不确定性。
组诗一辑,有对二十四种花型的赏析,有在山涧漫步时的行吟,有身居高原的凝思,有草原上的沉思,还有乡村生活的感悟,在海外伦敦的行旅……都是诗人在某一场景里心绪的变化,是诗人处理精神世界的一种抒情方式。像《从前慢》(组诗)中,借助“老屋”“守夜”“遗像”这些意象,来表达诗人对光阴的流逝,对美好的回忆乃至对情感变化的记录,情感质地更加厚重,韵味也更有深思。
诗集最后的一辑“短歌”,看见了诗人最真实的内心,看见了诗人十年的挣扎和奋进,看见了诗人在诗歌中不断地自我审视和救赎。诗人把情感武装到一个更加饱满和深沉的表达极限,这是诗人赵晓梦诗歌的一个显著特点。
诗集《十年灯》内容丰富厚重,形式别出心裁,是诗人对自己十年诗歌生涯的一次集中检阅。评论家周维强认为,赵晓梦的诗歌中,没有口语的随意,没有抒情诗虚伪的修饰,有的是一种诗人的在场感,一种在语词之上具象化处理后的画面与画境的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