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书本,我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还未入学时,在父母的教育下,我依稀懂得了“少小不努力,老来空白首”的道理,并认识了百余个汉字,还迷上了小人书,虽然不能完全看懂,却看得十分“投入”。只要有小人书看,便常常忘记吃饭,或者边吃饭边看。
遗憾的是,当我读小学一年级时,我亲眼看见红卫兵“破四旧、立四新”,他们将抄到的各类书籍,不分青红皂白地付之一炬。看着那些小人书和一批“大部头”在烈火中化为灰烬,我觉得万分可惜。很多人将“幸存”的书籍拿到供销社收购站或门市部卖,正好我母亲是一个门市部的负责人,常常收购到各类书籍。简直天助我也!于是,我便免费得到大批书籍阅读,如《小城春秋》《野火春风斗古城》《红岩》等等。一次,我“偷”了几本书籍和有兴趣的小朋友爬上鱼塘边的相思树上看,由于太专注,一不小心竟跌进鱼塘里。那时,我还不会游泳,幸好路过的一位农民伯伯将我救起。因为看书而学会游泳,真是名副其实的缘分。
初中、高中阶段,读书还是没有自由,书店里除了一些永远卖不出去的书外,很少有新作露面,我们只好借书阅读。那时,我们除了参加校办农场的劳动、文艺宣传队和球队外,学习轻松得很,因而有大量的时间去啃那些火砖一样厚的小说。这些小说构思奇妙、情节紧凑、妙趣横生、引人入胜,吸引了我时常在课堂里将小说放在桌底下偷偷地看,或者晚上熄灯后,还打着手电简在被窝里看。为此,多次受到老师的批评。一次,在劳动之余,我拿出《青春之歌》躲到树林里看,恰巧被教导主任看见。心想这次可糟糕了!好在我和主任关系不错,才使借来的小说免遭劫难,也没有给我带来麻烦。
高中毕业后,加入了“接受再教育”的行列,虽然算是参加工作了,但是每月只有八元钱生活费,根本不敢奢望购买书籍,我只好到处借阅,甚至手抄。1979年才正式出版发行的《第二次握手》,我早在1976年便读了手抄本。1979年《作品》刊登了陈国凯的力作《我该怎么办》。这篇短篇小说构思新颖,情节曲折,感人肺腑,催人泪下,人们争相传阅。但苦于僧多粥少,几经努力,还是未能借到。后来,听说化州城有个亲戚订阅《作品》,于是我不辞劳苦骑车十余公里前往借阅,但那位亲戚婉言谢绝,因为他家里有的人还未看。我心一横,决定将小说抄下来,经过几小时的“奋战”,终于如愿如偿。拿回农场后,大家互相传阅,感激不尽。1979年回城以后,有了自由支配的钱。更可喜的是,那些被禁锢多年的各类名著纷纷被解放出来,一批新作也陆续出版,使我也获得一种“解放感”。于是,我成了书店里的常客,每月的工资除了伙食费外,余下的都“交”给了书店。既可以随意购买书籍,又能名正言顺地看,对于一个嗜书的人来说是多么惬意啊!
俗话说:“亲身下河知深浅,亲口尝梨知酸甜。”读书多了, 使我产生了强烈的写作欲望,于是我拿起笔来,既写新闻稿件,又写报告文学、散文和论文、调查报告等。几十年来,在各级报刊发表了一百多万字的作品,这也许与坚持不懈地读书有关吧。1993年以来,出版社还分别出版了我的报告文学、散文集,使我这个“书呆子”得到了应有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