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文学爱好者,大体都是喜欢阅读的,尤其读到妙文佳作,它会让人共情,令你我的精神世界饱满丰富。自然,所读诗文里有人间冷暖、家国情怀、岁月芬芳、怡情悦性……通过阅读增加人生的高度、拓展生命的广度,收获安宁与满足。下午,端坐桌前,双手捧读《湛江日报》百花版上何银华的新作《身边有座瑞云湖》,渐渐地,那天然未凿、质实简朴的文字触动了我的心灵,像冬日南国的紫荆花开了,觉得比往常美,并且足以温暖整个冬天。
今年来,自称八旬翁的何叔(何银华)放飞想象,思考生活,审视人生,做时代里的勤奋书写者,经由他笔端流泻出来的散文或散文诗《情在山水》《最恋是江口》《不忘母语》等等,这些美文令人陶醉。我在点评《最恋是冮口》中写道:“此篇写故乡的美文,离不开烟火气,有故乡的潮汐、港口港湾、海榄、鱼虾及美食,还有天真纯朴的童年……笔下不尽是高远清逸,而是在江海间蕴含着的村落、渔船……蕴含着一个时代的审美典范,平淡间有无限深情,日常生活中蕴藏着人生真趣,读来入心入肺,颇为亲切。其实,这便是中华传统美学,不只是挂在墙上的阳春白雪,更是我们老百姓日常或日用浸染的生活环境和文化氛围。何叔妙笔书写故乡千姿百态的江海与古镇,却是繁华落尽的姿态,极富意蕴地将故乡之美韵情韵,化作最精美的返璞归真的感觉表现了出来。”而这篇新作《身边有座瑞云湖》同此前的作品一样,像抒情诗孕育浓烈感情的佳作,颇具有一定高度的创意和深刻的洞见。
有真性情,方有真佳作。何叔为人骨子里就是那么的真性情,他的为文堪称性情之作,不是刻意做出来的时尚,赶新潮。读这篇《身边有座瑞云湖》,可知其率性任真,透悟天人的个性,保持了何叔自成一格的随意而谈、娓娓道来。“我住地离瑞云湖不远,徒步大约10分钟即可到达。所以我说瑞云湖就在身边。”开篇,何叔就对自己的感觉和思想不加约束的放任,任它自由挥洒、随意点染,紧接着直指天地万物,世道人心,从中去发掘文意,发现文情。佛教禅宗有一个说法,叫“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或曰“明心见性”,是说人人心中有佛。然而,平常人们多有不得见,皆因是被世俗的物事和人本身的欲望遮蔽了,一旦拂去这些世俗和欲望的尘埃,人心中固有的佛性也随即显现出来。何叔深得此中三昧,用真诚的眼光去感受身边的瑞云湖,感受天地万物,触摸世道人心。
何叔以其率性任真,成就了这篇温柔敦厚、低吟浅唱之作。读之,犹如高朋聚饮、挚友夜话,真实自然,简练朴素,使人产生内心的共鸣,无比惬意。这样的功夫,无疑得于他身为老记者、老作家观察的细致,思虑的精深。多年来,他走南闯北,领略过祖国大地的神奇、辽阔、粗犷,与渐渐开拓的美丽、富饶。就文本而言,他以读柳宗元《小石潭记》为引,勾连雷州青年运河、洞庭湖,“精骛八极,心游万仞”。他用诗的语言写道:“湖上烟雨空濛,水波荡漾,苍茫一片。湖畔建筑物朦朦胧胧,若隐若现。此时此刻,凭栏亲水,触景生情,竟有‘登斯楼也’的意味,不觉吟起《岳阳楼记》的某些句子来。”
何叔对山水自然与家园的挚爱,造就了其文的情韵深杳、意境宽广。“小石潭太小,洞庭湖太大。瑞云湖在我的心中,总往往幻化成她们的影子,给我带来想象和体验的空间。”不难看出,何叔借助一种具象写实绘画的艺术方式,书写与其说是“身边的瑞云湖”,莫如说是心中的瑞云湖,以形写神,以象写真,以状写美,以物写情,对大于小石潭,小于洞庭湖的瑞云湖作了精妙的展现,并把目光从隽秀的瑞云湖投向碧波荡漾的雷州青年运河。无疑,何叔着意拓展文本书写的深度和宽度,并由宽度显示出深度。
我个人认为,好的文章,就是神奇的照亮。何叔在文尾设置了一个诘问,颇见功力与匠心:“况且瑞云湖属于雷州青年运河水系,那是故乡的水哦,能不亲么!”应该说,这个诘问代表着一个更广阔的世界,使作品显示了审美与乡 情的崇高感,凸现了我们雷州半岛人民的奋进激情与开拓精神,也呈现了作者以严峻肃穆的外部表情,传达着他那热烈奔放的内部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