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作家能被称为“试卷上的作家”,标志着这个作家文学创作的成就,证明这个作家的作品是可以作为范文阅读,作为学生考试的试题。这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是一种认可和荣耀。
杨海蒂是从海南走出去的作家。早年她在海南从事过金融和艺术工作,做过媒体记者,在报刊上发表散文,出版过散文集。后来杨海蒂到北京鲁迅文学院学习,进入《人民文学》杂志社做编辑,现在她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人民文学》杂志社的编审、中国林业生态作家协会主席。获得过丰子恺散文奖、孙犁散文奖,作品入选百余种选本、选刊、年鉴。她是海南走出去的在全国有影响力的散文名家。
《试卷上的作家杂花生树》收入散文32篇,分为多个专题。第二个专题集中了她写海南热带雨林的七篇散文:写尖峰岭的《奏鸣序曲》、写吊罗山的《G大调》、写霸王岭的《如歌的行板》、写黎母山的《欢快变奏曲》、写七仙岭的《回旋奏鸣曲》、写鹦哥岭的《音画交响诗》、写五指山热带雨林的《压轴终曲》。七篇散文合起来如同一部气势恢宏的热带雨林乐曲,时而轻缓,时而激荡,动人心弦,谱写了一首雄浑的海南热带雨林的交响曲。杨海蒂如同一个优秀的作曲家、演奏家,让读者在她的引导下,尽情领略了海南尖峰岭、霸王岭、吊罗山、鹦哥岭、七仙岭、黎母山、五指山热带雨林的独特风景和神奇。为写好热带雨林,杨海蒂多次登上海南岛,环岛深度游历,以惊人的毅力,在向导的带领下,冒着风险,走进热带雨林深处,足迹伸向人迹罕见的地方,寻访雨林中的秘境,观察、描述雨林深处不为常人所见的秘密。
杨海蒂善于观察发现,从几个热带雨林各自不同的特征切入,用生动的文笔,把海南神秘热带雨林的原始美,尽情地描绘出来。她描述尖峰岭的辽阔深邃:“卓尔不群的尖峰岭,一个巨无霸的天然物种基因库,中国唯一山海相连且自带热带雨林的风水宝地,成为中国第一个以热带雨林为类型的国家森林公园,入列世界生物圈保护圈,获评中国最美十大森林之一。”写霸王岭的诗情画意:“因为拥有全国最大的野荔枝群落,霸王岭别名‘野荔枝之乡’,每到果实成熟的季节,沟谷中高大的野荔枝树上红彤彤一片,似灿烂的天边红霞,美轮美奂。”写吊罗山的独特奇迹:“吊罗山是一处独特的奇迹之地,被极为珍稀的原始热带雨林覆盖着,丛山老林里有许多奇异的动植物。吊罗山还荣登过‘中国森林氧吧’榜单,在测定的同类森林中负氧离子最高。有记录的植物达3500种,有记录的脊椎动物360种。”写黎母山多样地形地貌:“海南岛上空的云是从黎母山飘出去的。山势雄伟的黎母山,终年云缠雾绕,复杂的地形地貌形成混合交替的立体气候,生成不同的生态景观。山高路险,道路阻塞,使黎母山极少受到打扰。”写七仙岭热带雨林的幽深壮阔:“七仙岭因七座花岗岩山峰兀立得名,七个山岭一岭连着一岭,热带森林深邃、幽远、壮阔。春光明媚时,百花盛开,清香四溢;夏日炎炎时,这里凉风习习,清凉宜人;秋风送爽时,这里烟霞满山,仿佛一幅淋漓水墨;北国雪飘时,这里艳阳正好,温暖如春。”写鹦哥岭的独特气质:“在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交响乐中,鹦哥岭是一首音画交响诗,是全曲的抒情中心。森林气质各不相同,鹦哥岭森林气质粗犷彪悍,与它高大的森林和特别的位置有关。”写五指山的巍峨壮丽:“五指山重峦叠嶂、奇峰秀拔、林海滔滔、溪洞交错、清泉流响、奇石突兀、断崖天堑、龙潭飞瀑,这一连串形容词只为说明它的瑰丽多姿、奇特雄伟、景象万千。”
杨海蒂用一支生花妙笔“为海南热带雨林立传”,扩大了海南雨林的知名度。笔者认为杨海蒂的这一组描写海南热带雨林的七篇散文,是写海南热带雨林的代表作品,也是海南生态文学的佳作。在描述热带雨林的同时,她还走进黎族聚集地,考察黎族文化、人文和神话传说,描述黎族的风俗习惯。杨海蒂热爱海南,对海南怀有深厚的感情,对海南的热带雨林情有独钟。她热爱大自然,一直关注着海南的生态文明建设,倡导生态文学,用自己的生态散文,展示了海南热带雨林多姿多彩的原始之美。我们每一个海南人为海南拥有如此瑰丽、壮阔、神秘、多姿多彩的热带雨林感到骄傲和自豪。
在《试卷上的作家杂花生树》中,除了上面所写的海南热带雨林的一组散文外,还收入了各类题材的散文25篇,读来引人入胜。如写陕西延安的《走在天地间》,写陕北榆林的《北面山河》,写陕北神木的《隐匿的王城》,写史铁生的《我去地坛,只为能与他相遇》,写作家陈忠实的《注目南原觅白鹿》,写贾平凹的《恋曲与哀歌》,写扬州历史人文的《扬州慢》,写西藏的《高原之上,雪山之下》等,都是散文佳作,有鲜明的个性,独特的文风,具有大散文气场,各具历史文化散文的雄浑和底蕴。
杨海蒂的散文大气恢宏、情感充沛、富有思想、具有独见、文采斐然;无论写人、状物、抒情,视野开阔,用词精当,善用修辞,高屋建瓴,常有警句见于文中,历史典故、名人格言信手拈来,可以看出她读过很多书,“腹有诗书气自华”。笔者认为,无论散文有多少种理论,多少种写法,最重要的,一是要有思想深度,二是要有真情实感,三是要有独特见解,四是题材的重要。四者缺一不可。杨海蒂的散文具备了这四点。散文需学、识、情,至于选什么样的题材,怎么写,写得如何,那就是作家的思想、情感、学识、悟性所决定的了。杨海蒂的散文已经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这对于一名作家来说,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文若其人。作为女作家,杨海蒂的散文较少脂粉气,也少有小情小理,小题材,而是抒大情,讲大理,写大题材。“巾帼不让须眉”,她的散文有“大江东去”的磅礴气势。这也许和杨海蒂的性格有关,她在生活中不服输,坚韧不拔,敢于尝试,迎接挑战,柔情中带有侠气,反映到文章中就是大气不凡。
这本书每篇文章的后面都有试卷和思考题,让读者答题中深入领略文章的精妙。《试卷上的作家杂花生树》是一部很独特的散文集。笔者早年在媒体编辑副刊时和杨海蒂相识,二十多年后读到她的散文新作,为她在文学创作上取得的成就而高兴。
刘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