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湖北宣恩地处神秘的北纬30°线上,这里生长着许多珍贵的植物。而我的老家姚家坡,地方虽小,在地理上的一个符号,却是一个丰富的植物王国。”在《故乡植物记》这本书中,作者说植物是人类的朋友,尤其是那些生活中极为常见的植物,和我们生活息息相关的花草树木——它们,以牺牲自己而养活人类,以慷慨赴死的姿态来驱除人的病痛。人类,对植物要怀有一颗感恩之心。
植物,是先于人类来到地球上的物种。植物的繁衍生息,或许是在为人类的到来创造条件。然后,静静地等待人类的诞生。植物,是众生的血脉。鄂西,那一方土地和人民养育了文学,而文学又反哺大地。在书中,作者周仕华以热忱和谦卑融入那片厚重而又灵秀的巴山楚水之间,书写着故乡的一草一木,书写植物的美,植物的智慧,植物蕴含的密码和文化,以及植物和人类千丝万缕密不可分的联系。
“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当第一缕春风越过山冈而来,荠菜便睁开了惺忪的眼睛,最先向春天致意。这是最早的报春菜,它不畏严霜寒风,按照自身生长规律,茁壮成长,这是大自然恩赐给人类的一种无污染的绿色野蔬珍品。紫苏,淡淡的紫,装扮的却是五颜六色的生活。一岁一枯荣的紫苏,很低调,不张扬,知进退,从不和辣椒、茄子等蔬菜争宠,生命虽短暂,但它给予我们的不仅是味觉的香,更是心灵的纯和精神的钙。
开了花的野豌豆,直是一株完美的植物。“豆角弯弯,似一枚枚上弦月。”当豆荚成熟,炸开,一颗颗胡椒大小的豆子蹦出来,重归泥土。来年,春风一吹,便长出一株又一株豌豆苗。野豌豆,就是这样四时轮回,生生不息。作者说,家乡的野豌豆,是《诗经》《史记》和唐诗中的美好意象“薇”呢——吐绿的时候,开花的时候,是野豌豆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这种值得永远记住的美好,历经千年不曾改变。
“天孙滴下相思泪,长向秋深结此花。”人们常常用貌美如花来形容女子,而牵牛花更是女子中的佼佼者,花朵妖艳欲滴,吹弹可破。牵牛花是一株有信仰的植物:“阳光一片,牵牛花数朵,镶进夏末初秋的心脏,日子就会变得饱满而充实。”作者坦言:他不仅是在感慨花的命运,更是激励自己的日子。牵牛花,这朵阳光的情人,以岁月之刀,雕琢她;用阳光之情,感染她。她,便有了一股以柔克刚的强大力量。
车前草,宽阔的草叶,捧起日月星辰、鸟鸣蝉唱。向四面八方肆无忌惮伸展的草叶,画出一个个不规则的圆,印在大地上,懒洋洋的,迎着煦暖的阳光。“一棵草是不是一个滚滚向前的车轮?季节里,同时光一起飞转。”车前草用长长的根,深深地扎进大地。拔出一株来,根须多而洁白,向四周蓬松着,似智者的胡须藏着思想和秘密。一株会思想的草,力量不容小觑。思想有多远,你就可以走多远,似专为车前草量身定制的宣言。
一花一草皆生命,一枝一叶总关情。“从植物中,我们可以看到生命的美好,感受到生存的不易和成长的力量。”当我们走进山野的时候,轻声地呼唤每一株植物的名字,无论对植物还是对自己,都是一份难得的修炼,更有与植物神交的满足。让我们亲近故乡的植物吧,学会珍惜,感受生活的芬芳和诗意。
汪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