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喜欢一个人独自躺在床上听音乐,有时一边随着哼哼那些现在的年轻人觉得老掉牙的歌曲。是的,大多是自己年轻时欣赏过、喜欢过、熟悉过、学唱过的歌儿。这些歌儿,给我的童年、少年、青年,增添了不少色彩。步入中年后,对于新的歌,便没太多功夫听,也难找到一些引起自己情感共鸣的了。像什么“你莫走……我不走”之类在某段时间充塞着大街小巷,总觉得那是声嘶力竭,完全没能打动自己,没法喜欢,更别说跟着哼哼了,所以惭愧地发现竟然学不会几首新歌。偶尔跟着同事去KTV,总被笑话。
记得上初中时,音乐老师教了一首《绿岛小夜曲》,下课后不自觉哼唱时,一位老师恰巧经过,便笑说:哟,想哪个女孩子了吗?唱的那么投入,那么抒情!怎么说呢,用笔记本抄歌词的岁月,情窦初开朦朦胧胧的年纪,刚脱去少年的稚气,好像还真被老师说着了心事,我只是腼腆一笑,不敢回应,飞也似的跑了。所以后来学歌,总是偷偷摸摸的,不敢在人前表现,倒是在洗澡时稍能放开喉咙引吭。
其实听歌,不同场合给人的感觉是不同的。现场音乐会,那是会让追星一族不可抑止的疯狂;KTV中听歌,除了觥筹交错烟雾缭绕外,有唱跑调的、不合节拍的、咬不准音的、漏词的;夜幕下的广场,那些大妈们、美女们在脚步不停地驱赶黑夜与无聊……倘若路上哪家传来熟悉的旋律,隐约而飘缈,又会叫人心心念念,欲罢不能;最难忘的还是在凤凰城沱江边,那顺流而下的花船上美女飘飘若梦,朱唇轻启,和流水而清唱,纯天然不加雕饰,却是令人痴迷的天籁……
钟爱音乐这个跳动的精灵,就像钟爱自己无羁的灵魂。特别愿意在空寂的环境中,一个人静静地欣赏。努力地将自己置于空灵之境,独品生活的纯粹与美好、孤清与温柔。这个时候听歌,我不会选取那些摇滚之类的曲子,大多会拣些抒情感更强的歌儿。或者让校园歌曲重温我的青葱岁月,或者让伤感情歌教我回味那些甜蜜与苦涩。比如《童年》,会让我忆起那个漂白了的小书包,看到自己懵懵懂懂地上学,无忧无虑地游戏;《枉凝眉》如诉如泣的旋律,又不禁令我不自觉梦入红楼,痴看黛玉葬花……
音乐旋律的牵引,整个人会天马行空,想像无垠,或追忆,或憧憬。时而步入氤氲春日,心底春光烂漫;时而走进寂寥之秋,满地黄叶飘零。代入角色,便掬一把柔情,走出幻境,惊觉眼角清凉滑落。任情感升华,任心灵飞升。尘世间的熙熙与攘攘,已被隔绝,心灵极为单纯,想法不用复杂。一个人仰躺静海孤舟,看蓝天白云,也不管舟行还是云游,不想挣脱,任意东西。可随意从夏日掬雪擦一把清凉,在冬日扬手引来一卷阳光。那是梦,是诗!是诗与曲、与调、与声的契合,让人感觉一刹弥漫成一生,一生浓缩成一刹……
曲终人返,心境早已涤净,雨散云收,闲愁便逐波流。清新如此,轻松如此。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不管说的是谁,也不管有没有说到我,孤寂时独听,却真的只想做个曲中人。
音乐,应该是我三生之缘,否则,怎会如此痴迷如此不可自拔,如此无悔如此不愿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