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母亲从乡下带来几把苦笋,看着那白里透着青嫩的苦笋,我甚是喜爱。
苦竹一般生长在大山里,竹子清秀挺拔,仿若一位位翩翩少年。竹竿细长,大多如笛子般粗壮,高两三米,竹节突出,竹叶细长青绿,适合作为景观植物。每年三四月春雨过后,苦笋就在山林间噌噌地往上长。这时候,喜爱苦笋的人们就会到山上去寻找,母亲也是其中之一。
苦笋又名甘笋、凉笋,生长于崇山峻岭之中。这生于山野之中的苦笋,含有丰富的纤维素,其质地脆嫩,色白,清香微苦,回甜滑口,以春末出土的笋芽为佳。诗人苏东坡称赞苦笋“待得余甘回齿颊,已输崖蜜十分甜”；陆游亲自烹制苦笋,赋诗曰:“薏实炊明珠,苦笋馔白玉……山深少盐酪,淡薄至味足。”
我喜欢苦笋的美味,还喜欢苦竹生机盎然、蓬勃奋发的姿态。古人有诗云:“无数春笋满林生,柴门密掩断行人。会须上番看成竹,客至从嗔不出迎。”当苦笋出土时,诗人不仅封住了柴门还堵住了道路,有宾客来访也不接待,这般的不近人情,只是为了让雨后的苦笋能长成竹林。诗人爱竹之心令人感动。
苦笋嫩鲜、爽脆,食用苦笋必须懂得去除苦味。去除苦味的最佳方法,就是将苦笋去笋壳后整条放到开水里煮至七成熟,随后捞起用刀背拍扁,用手撕成筷子粗细的小条,再放入清水里浸泡24小时以上,其间需适当换水。
清明前后,是吃苦笋的好时节,素烧或与肉同烤都好吃。素烧有两种吃法:一是将笋切好后放到大锅里,只放腌咸菜的汁水同炒,不放其他任何调料,这样做出来的笋用来下饭刚好；二是红焖,笋下锅后放菜油、酱油和黄酒焖煮,等笋的水分出来后继续翻炒,等全部水分都收干、看不到笋的本色了,方可起锅。
苦笋荤素百搭,与鲜肉、咸肉同炒都可。鲜肉最好是五花肉,炖烤咸宜。笋香和肉香融于一体,滋味美妙无比。母亲喜欢将苦笋和排骨一起煮汤,煮出来的汤色浓白,有着排骨的鲜味又有苦笋的清苦,吃一口味蕾尽开。
苦笋还是医食俱佳的珍稀竹笋,《本草纲目》载:“苦笋味苦甘寒,主治不睡、去面目及舌上热黄,消渴明目,解酒毒、除热气、益气力、利尿、下气化痰,理风热脚气,治出汗后伤风失音。”民间常食苦笋的人还发现苦笋有健胃、驱虫等效果。
时下又是苦笋飘香的季节,细细品尝苦笋,会发觉苦笋刚吃下时感觉苦,可再回味却有一种爽甜之感。苦笋之味,亦如人生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