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朋友家聚会,无意中看到厨房里朋友父母一起忙碌的身影,父亲洗菜切菜,母亲配菜炒菜。每炒完一道菜,母亲手一挥,就会有一个盘子出现在她手边,她都不用看,顺手接过盘子就把菜装进去了,这样默契的配合瞬间让我想起了熟悉的画面……
我的老爸老妈也是这样相敬如宾。
以前回家,偶尔听到老妈抱怨老爸,不是怪他碗没洗干净,就是怪他不该在她炒菜时在厨房里帮倒忙。老爸的态度很有趣,像个孩子似的,一脸呆萌地傻笑,不辩解不争论,倒像是老妈在夸他似的。
我曾经以为像老爸老妈这样过日子不幸福,老妈一贯强势,而老爸总像是个被颐指气使惯了的受气包,那时候我偏执地以为只有像电视剧里那样:不争不吵,每天说着甜言蜜语才是幸福。可是多年以后,直到我也为人妻为人母才发现其实我错了,对老爸和老妈来说,每天在厨房里一起忙碌,一个不停数落,一个笑着接受,这样的生活依然是甜蜜的幸福的。老妈觉得每天数落老爸是为他好,其实老妈心里很清楚,碗洗不干净老爸可以不洗,厨房里帮不上忙也可以不帮,为什么老爸一定要每天抢着洗碗、争着在厨房里帮忙?因为老爸心疼她。而老爸每天被老妈数落惯了,也许在他看来这是一种享受、一首特别的乐曲,堪比天籁,这就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呀!正如水的冷暖,饮者自知。
想起早年听外婆说过的关于老爸和老妈年轻时如何相亲的往事觉得很有趣,这段往事我听了N遍,三个版本,分别是外婆述说的缘分版、老爸的策略版以及老妈的英雄美人版。
外婆的缘分版:话说那个年月当兵是最为光荣也最为吃香的,于是给我那当兵的老爸做媒的数不胜数。老爸在一堆相片里选中了老妈,可见老妈不是徒有虚名的美人啊!当老爸风风火火地从部队赶到外婆家相亲时,碰巧老妈和她的两个妹妹——我的二姨和三姨在池塘边洗衣服,站在坡上的老爸隔着竹林看到池塘边三位秀美的村姑,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当即便认定妻子就在三人之中了。于是外婆便叫过三位爱女,让老爸选。老妈梳着两根长长的麻花辫,二姨是一头乌黑光亮的窝盖头,据说三姨那个时候只有14岁,头发枯黄稀松地扎着马尾,最后老爸红着脸站在梳着麻花辫的母亲面前轻轻说了声:就她。老妈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兵哥哥后,羞涩地低下头使劲搓着衣角,然后微笑着跑开了。
老爸的策略版:那个时候看见穿着军装的军人心里会觉得很亲切很安详,看起来威严又可敬。老爸原本就浓眉大眼,虽然个头不高,但相貌堂堂,穿着军装的他更加英姿飒爽。老爸赢得大家的好感后,更加勤快地抢着帮外公外婆在田间地头忙碌,吃完饭又主动帮着收拾餐桌,抢着去洗碗。虽然最后碗没让他洗,事也没让他多干,他却因此赢得了我那善良、本分的外公外婆的心。
老妈的英雄美人版:老爸那个时候二十岁不到,英俊、敦厚,在部队里总是冲锋在前,深受同事和领导好评;貌美如花的老妈贤惠、温婉,手工活能织善编,老妈织的毛衣针脚整齐、平顺,编出的各种花篮、绳结饰品之类更是巧夺天工。正所谓英雄爱美人,美人惜英雄,初次相见两人便在心底默默相许了。
不管哪个版本,我都听得如痴如醉,心里暗自感叹:幸福没有格式,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幸福也必然是不一样的,正如老爸老妈的幸福生活又岂是我这个“局外人”所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