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几个伙伴相约到阳江海边玩。不巧的是,出发那天,恰遇台风,好在不是登陆阳江,且这次台风较小,查了下天气预报,没多大影响,于是坚决上路。我们选了海边公寓,安顿下来天已黑,这个时间段玩水不安全,就约着第二天早上下水。
天蒙蒙亮,尽管还飘着零星小雨,大海对于我们这些山区人来说,还是充满吸引力的。毫不犹豫,整装出发,朝着向往已久的海滩奔去。台风的尾巴还在,海浪特别大,可既然来了,就不要留有遗憾,不能游泳我们就冲浪吧!
男士们赤手空拳就朝海浪扑过去。我们女士就用绳子把救生圈绑在腰上,以防万一。开始,几个女士牵着手一起迎向海浪,一个一米多高的海浪猝不及防扑打过来,立马就把我们打散了,大家趔趄着,站不稳,有人被扑倒在地,有人被海浪打湿了头发,胆小的哇哇大叫,胆大的继续往外走去。我想,自己会游泳,腰上还有救生圈,不用太担心,就张开双臂拥抱海浪。很快,一个海浪翻滚而来,我试着扎好马步,用力站着,海浪还是将我掀翻,重重地摔坐在沙滩上,还来不及起身,又一个海浪扑腾而来,把我推向岸边,这次,我连坐都没坐稳,慌乱中喝了一口海水,又咸又涩。我赶紧戴好泳镜泳帽,再次站起来,迎着海浪往外划去。可走不到10米,海浪又簇拥着往岸边滚滚涌来,这次,我没有正面与它相拥,把背留给它拍打,浪涛狠狠地拍在我的背上,继续把我推倒,双膝跪在沙滩上,然后海水退去,带走我膝下的细沙。
不管是走是划还是漂,我就想再往前一点,再远一点。揣着这股不服输的牛劲,我再次站起,又往外走了几米远。海浪似乎也跟我较上劲,这次来的浪更大,浪花弯卷着,层层叠来。我想,侧身站,受力面会小一些,看能不能站着不被它打倒。结果,还是被一把冲上沙滩。我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伸手一摸,头上的泳帽泳镜竟然没了!这家伙,毫不留情地夺走了我的装备。
不能鸡蛋碰石头了。我改变策略,上半身趴在救生圈上,双脚浮起,不再用力,趁着海浪退去,我也随着往外漂去。旋即,新的一波浪涛席卷而来,而且是涛涛相连,我连人带圈被卷入浪里,涌送上岸。就这样百折不挠,折腾了一个早晨,我始终没有游出百米之远。看一看散落在周边的玩伴们,他们与我一样,一会迎面一会背面,一会漂一会游,稍稍漂远一点,浪涛就把人扑送回岸。
这群玩闹的人儿就这样顽强地跟浪涛较量着、冲撞着、扑打着……然后,一个个躺在沙滩上,精疲力尽,不想动弹了。听着耳边汹涌翻滚的波涛,望着无垠无边的海面,我想:这海浪一次次把我们拍打上岸,不正是大自然对无畏无惧的人类发出的警告吗?当你能力不足的时候,干嘛非要跟大自然较劲呢?不是所有事物都要征服和超越的,面对难以抗拒和逾越的自然规律,保持敬畏之心,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翱翔吧。看着潮水,忽然想起了在电影电视上看过的画面:浪奔,浪涌,浪峰,浪谷,一忽儿被海浪卷入谷底,一会儿又被海浪抛向波峰,弄潮儿们凭借着一块踏板,稳稳当当,上下翻滚,如履平地,伸展自如,与海潮同乐,与波涛同嬉。他们才叫冲浪,我们只是玩水。他们是海的朋友吧。不像我们,轻易一试就企望成功。
望洋兴叹,假以时日,好好与海有个交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