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我大学毕业前到新闻单位实习,李传华是我的实习指导老师,我那时知道他是部队转业到报社做记者的,文笔十分了得。20年后,我收到了他从海口寄来的长篇小说《海礁石》,心中莫名的欢喜,这是他笔耕不辍的又一见证。
如今,他和我都生活在海滨城市,我虽然也喜欢海,却忽略了海礁石,他却以此为题出版了一本小说,真令人羡慕。《海礁石》是一部精彩的小说,讲述的是在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主人公辛志清在一家名为“民生公司”的国企中临危受命,带领公司上下奋力突破,虽受掣肘,仍屡创佳绩,但因其不精于世故,遭人构陷,坠入一场灾难,在一轮又一轮被调查的过程中,仍坚信正义,最终峰回路转,迎来曙光的故事。这部小说的写作基本是以人物塑造来传达某种信念,故事精彩动人,情节生动曲折,写作意图显而易见:在人情关系的利益链中,个体,尤其是身居高位的人,如何掌控是非善恶的标尺?如何在复杂的冲突中积极突破,实现自我的价值?小说在处理这些问题时,处处显示出作者对人情、人性以及人物关系的深刻洞察。
《海礁石》叙事结构严谨,情节扣人心弦,文字优美,如写杨大彪时的白描:“杨大彪身高一米七几,极瘦,好烟酒,右手食指和中指焦黄焦黄的,总是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只要一说话,他那两只眼珠子就滴溜溜乱转,像被人拨动的地球仪似的。”文字很简短,寥寥数笔,栩栩如生,画面感极强,给人以极大的联想,把杨大彪的形象活脱脱呈现出来,仿佛能从书中走出来。合上书本,仿佛杨大彪就站在眼前。文字如此富有张力,带有无可名状的感染力。
文学是人学,写出人性的千姿百态。全书通过主人公辛志清的宦海沉浮,折射出社会百态,写出了人性善恶。这本小说可以看作李传华对社会生活现象进行分析提炼,集中概括,把其中的矛盾和斗争典型化的结果。文字可以直击心灵,把人性撕裂后展现给读者,让读者在戏剧化矛盾冲突中,跟着情节起伏,跟着故事的起承转合娓娓道来。全书将个人与社会时代背景的摩擦冲突,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冲突,内心世界的矛盾冲突糅合在一起。叙事语言与人物语言交替使用,形成了一本好看而又耐人寻味的长篇小说。
文学是一种能够抚慰人心、启迪思考、丰富生活的艺术形式。文学又来源于生活,是对生活的感悟和反思。这本小说的完成,除了得益于李传华对社会细致的观察之外,还得益于他做记者时训练出来的、异于常人的独特视角。从书中可知,他有着丰富的人生体验和对社会、生活、人群的深入观察,有对人性的深刻思考。在写作过程中,他极力避免人物的脸谱化,增加了立体化的效果。人性是丰富、复杂、多面的,小说要设计好人物性格,辛志清、阿牛、杨大彪、禤晓龙等人物在他的笔下栩栩如生地展现与铺陈,或多或少有着我们每一个人的身影。人物推动故事前进,故事又完成了对人物形象的塑造,小说的叙事在与“命运”的碰撞中前行。可以说,这部小说描述了以国企为中心的众生相。
小说为什么以“海礁石”来命名?我想书中已经给出答案:“海礁石很伟大,那么大的风浪,日夜不停地扑打,企图将他摧毁,它却顽强而执着地站立在海中,越摧越坚。那些牡蛎和贝壳也纷纷归依,紧紧贴附。又或,它被海水淹没,就像被人蒙了面,也不挣扎,不抱怨,它的命运从来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却活出了一种与世无争般的状态”。因此,这部小说很值得读者捧起来读一读。
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