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跟我说如果你觉得现在的生活是灰色的,那么我们一起回去南门街走走,去看看少年时流连过的地方,重温意气风发的青春时光。
我和朋友约在南门口,江风徐徐拂过,似乎带来了江水滔滔向前的消息。朋友如约而至,热爱打扮的她依旧是风姿绰约。
朋友说:“以前我们总是在这里听粤剧‘发烧友’登台献声,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在这里唱戏。”看着几个路人匆匆走过,我答了一句:“谁知道呢?或许很多人都忘却了这个陪伴自己长大的街道。”
而我对南门街的记忆却是清晰又难忘。
第一次到南门街,已经是三十多年前了,那时候的我才五、六岁,随着母亲坐船到清远,下船上岸穿过南门口就到学宫市场姑姑家的杂货铺坐着,等母亲办完事就带着我在南门街转一圈。那时候的逛街,是在人山人海里挤来挤去,就是为了看看挂在店铺里的漂亮衣服和美味的零食,仿佛用眼睛就穿上了新衣服,尝到了可口的食物,内心满足而快乐。
待到十五、六岁,自己考到了市区的学校,每逢放假都会和同学从桥北路走路到南门街,那时候的我手上的零花钱只够买一包话梅,然后站在十字路口看着麦当劳里,一边吃话梅一边对同学说:“等我毕业了拿到工资,一定要进麦当劳吃炸鸡和薯条。”
那天,坐在餐厅的窗边位,看着十字街口的车来人往,中年的我们已经没有了当年对炸鸡、薯条的渴望,而是三挑四拣地选了两杯鲜奶,沉湎在少年时的快乐之中。
“剪刀石头布!”“我赢了,你吃!”“啊!实在是吃不下了,能不能打包啊!”第一次拿到工资的我们,相约在南门街的麦当劳,点了满桌子的食物,结果吃不完。于是,只好猜拳定输赢,输了的就要吃一块,直道吃完为止。那时候的我们每个假期都相约吃东西、看电影、买衣服,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追着烤红薯伯伯的番薯车,把求学年代没有品尝的美食全部吃一遍,把南门街的每一个犄角旮沓都走遍,每一个角落都有我们的身影。
“武安街还在吗?”朋友忽然玩弄起脖子上的项链。我问:“怎么?你现在还看得起那里的玉石?”朋友把项链的吊坠提起:“你看!”我禁不住扬起了嘴角。
刚刚出来工作的我们根本就买不起昂贵的饰物。听人家说武安街的玉石又便宜又漂亮,我们便前往选购。当我把平安扣从包里拿出来,朋友也不约而同拿出来:“我的也在。这可是记载着我们青春的宝石,我们都得好好存着。”
“我还是当初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只不过是考验,种在心中信念丝毫未减,眼前这个少年,还是最初那张脸,面前再多艰险不退却……”隔壁桌传来歌声,我与朋友把目光落在那个身穿白色校服的少年身上片刻,相视而笑,忽而泪水又在眼眶打转。
感谢青春,有南门街。
感谢青春,有我的朋友与我流连在时光里。
康玉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