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甘蔗,尤其喜欢吃徐闻甘蔗。每次到徐闻摄影采风,总会听到许多关于甘蔗的故事,也总会拍下许多甘蔗工的照片。
11月下旬,越冬候鸟迁徙的季节,也是徐闻糖厂机器开始运转的时节,不等工头开催,广西、贵州、云南一带砍甘蔗的人们成群结队向徐闻迁移。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恨不能马上奔过去看。于是,从湛驱车往徐闻,第二天早起,随着摄影家翁晓明去看甘蔗林。
来到红星农场甘蔗林,看到几辆坐满甘蔗工的小型农用车穿行在蔗海。这片蔗砍完了,他们行行走走、歇歇停停奔走在砍蔗转场找活干的路上。
砍完甘蔗的土地露出暗沉的红色,裹着紫色皮的甘蔗成捆绑着搬上货车,白绿色的秆叶四处散落。等着甘蔗在糖厂榨成汁,做成砂糖,这片土地就完成了又一年的收成。
我不知道,甘蔗工是居而砍蔗,还是逐蔗而居。
在徐闻,甘蔗工的住处是现成的,县域内国营农场外地农工退休后离开这里,留下来大量空置的宿舍,自然成为这些“候鸟”的“家”。他们在甘蔗林中,收获到远征异地的快乐、浪漫、新鲜和艰辛劳动付出的回报,体验到生活的满足和幸福感。
红星、南华、友好等乡村的“甘蔗工别墅”住进苗族、瑶族、侗族、壮族和哈尼族甘蔗工,他们当中有的拖家带口,有的夫妻两人,有的单身独户,这些甘蔗工的涌现,如同走进“徐闻民族村庄”,让人刮目相看。
贵州的李贵夫妻俩四五点就开工,把两个孩子放在甘蔗林旁的帐篷中,前往甘蔗地干活,直到晚上八九点天色完全暗下来,才会收工。休工时,李贵到车上拿出一盆大锅,放在甘蔗林前的空地上,刚好下面有个小土包,形成天然的烛台。“野厨房”升起袅袅炊烟,辣子鸡的香味飘来,一家人便会聚在土包灶台前,尽情享用“贵州特色菜”。
对壮族姑娘韦惠而言,砍蔗、搬蔗她都能干,砍甘蔗一天能割2.5吨,日收入300多元,加上平时搬运甘蔗,一个月收过万元,四个月的甘蔗季能赚到五万多元。她说,我们吃喝都在甘蔗地里,只要雨不大,都不会停工。
甘蔗工王仁在徐闻干了几年,他夫妻俩靠砍甘蔗送儿女上了大学。所以,一觉从梦中醒来,满脑子里都是甘蔗。年前,父亲七十大寿催他回家,望着蔗林那一摞摞甘蔗,沉甸甸的,也承载着王仁的希望!
龙年春节,甘蔗承包商赶到“甘蔗工别墅”聚餐,拎上鸡鸭鱼肉为身在异乡的甘蔗工加菜庆祝。元宵节那天,老板们按照当地习俗,挑选优质的甘蔗、酿造最好的甘蔗酒送给甘蔗工,元宵节吃甘蔗喝甘蔗酒预示着一年的生活甜甜蜜蜜,从而温暖着每个甘蔗工。
种蔗,使徐闻人民尝到了甜蜜头,许多人告别了世代居住的茅屋,一幢幢新楼房拔地而起,日子越过越甜蜜。然而,在这些幸福的背后,有一批甘蔗工,顶着寒风顶着烈日在甘林中劳作着,他们从来不畏惧风和雨,所有的一切他们只是笑着从容面对。
其实他们的贡献,甘蔗都知道。
如果说生活的甜蜜,是徐闻人民在艰苦奋斗中酿造的,那甘蔗工也流了汗,靠自己勤劳的双手为徐闻创造财富。他们在广袤的田野里,用双手迎接春天。
对甘蔗工,我充满敬意。
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