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第二百七十四卷讲述了一个唯美的情感故事。相传唐德宗期间,博陵县(今河北安平县)一位出身书香世家、才情俊逸,但性情清高孤傲的书生,名叫崔护。有一年清明时节,他独自到都城南郊游玩。不知不觉离城已远,在腿酸口渴、寻找歇脚饮水之处时,看到一处花木丛萃的庭院,庭前院内盛开着一片鲜红桃花。崔护叩门良久,有一容貌娇艳的少女打开一条门缝,简单的对话之后,崔护以“寻春独行,酒渴求饮”的理由进入庭院。少女托着茶盘从厨房中出来,落落大方走向崔护,对崔护嫣然一笑。崔护饮茶期间,少女斜倚在一棵盛开的桃花树旁,两人四目相视,彼此目注者久之。崔护告辞离去时,少女送至门口。此后的日子里,崔护度日如年,时刻思念着少女的容颜。转眼到了第二年的清明,崔护“情不可抑,径往寻之”,当他再次来到庭院门外时,看到花木和门院还是去年的模样,只是人去院空,崔护觉得如一瓢冷水浇头,火热的心凉了大半。于是在伤感和叹息里,将一首小诗题在了门上: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南宋高宗绍兴十四年,二十岁的陆游和比他小三岁的表妹唐婉结婚。因两家都是官宦之家,两人早就结识,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婚后夫妇二人感情更是日渐升温,琴瑟和鸣。但由于陆游的母亲不怎么喜欢唐婉,看到婚后两人如胶似漆,担心因此会耽误陆游的远大前程,于是“二亲督教甚严,恐其惰于学也,数谴妇,放翁不敢逆尊者意,与妇诀”,两人的美好姻缘因此结束。几年后,二十七岁的陆游,独自一人忧郁地漫游山阴城沈园。正当他独饮浇愁时,竟意外与久别的唐婉重逢。其间,唐婉改嫁后的丈夫赵士程很大度,借故离开,留出了两人单独相见的空间。陆游和唐婉互诉分手后的情况,两人挥泪辞别。不久,陆游怀着伤感之情在沈园题写了著名的《钗头凤》: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1989年3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海子从位于北京学院路的中国政法大学前往山海关。翌日中午,身边带着《新旧约全书》《瓦尔登湖》《孤筏重洋》和《康拉德小说选》四本书的海子在山海关附近卧轨自杀,年仅二十五岁。海子离世的消息震惊了整个现代诗坛,同时让无数诗词爱好者深感悲叹。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先锋诗人在暖意融融的春天选择自杀?至今仍是个不解的谜团。
而就在海子去世前的七十一天,刚刚进入1月的北京,寒冷的天气,让诗人对春天充满着期待。1月13日,海子写下了“既清澈又深厚,既明朗又含蓄,畅快淋漓而又凝重、丰富”的现代名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春去春又来,如今,又是一年的春天,我们或许会经历阴雨绵绵、泥泞不堪,或许会遇到骄阳如炬、繁花似锦,但不管是阴郁、烦忧的经历,还是欢喜、惬意的时光,我们都应该坦然面对,好好体验,因为到下一个春天,这些经历都会成为一个个可书写的故事!
潘文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