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于1974年,成长于艰苦却持续向好的社会环境中。
九岁之前,没上学的我和寨子里的其他小孩一样,只知道门前是山,房后也是山,层峦叠嶂的山团团围住了寨子。太阳从群山中升起,又从群山中落下。除了山,寨前还有一片田野,每块田里都种着水稻,哪怕巴掌大,村民们都要想方设法让它长出谷子来。穿过那片田野,就可以望见波光粼粼的富群河,她是家乡的母亲河,河水把门前的山和房后的山隔开。
寨子里居住的人家不多,仅十来户,家家户户都建有牛棚、猪圈、鸡舍和一间大茅房。大茅房总是和猪圈连在一起,以方便猪粪猪尿的处置。寨子里的房子东一间西一舍,建得七零八乱,看起来倒是显得多。
房子基本上都是泥砖土房,上盖黑瓦,下是泥地。房子都是四个房间围着一个厅,厅后有一条走廊,这条走廊叫“后间”,进后间的门叫“子午门”。后间连通房子后两个房间,要上楼也得在后间爬梯上去。厨房建在房前一侧或两侧,厨房门前总有一个水坑,厨房的废水都是往这个水坑里倒。坑里的水发黑发臭,常常有几只黑色的蝴蝶在水坑边打转。一群群苍蝇满屋子飞转,灶台上、餐桌上,特别多的就是厨房门前那个臭水坑了。厨房内的墙壁被烟熏得乌黑,就连门、窗也是乌黑的。
每家每户房前都有一个泥地院子,有的大些、有的小些。童年时,我们这些小男孩常常在大些的泥地院子里打陀螺。在少年时光里虽然上学的时间多些,但打陀螺依然是寨子里男孩子的主要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