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回乡下老家小住了几日。清晨,陪母亲在小院养养花种种菜,傍晚,跟父亲到田野里散散步吹吹风,日子惬意而闲适。看着乡村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果,我才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夏天的到来。
乡村的初夏,宁静而美好。晨曦微露,清脆的鸟鸣将我从睡梦中唤醒,推开窗,清爽的风扑面而来,带着丝丝凉意。窗外的小院,早已是一番热闹的初夏景致。院中的石榴树花开正艳,红艳艳的石榴花似火如霞,在浓荫深绿中,舒展出灿烂的殷红,炽热而明艳,让人不禁想起韩愈的诗句“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间时见子初成”。密密麻麻的青杏缀满了枝头,个个如乒乓球大小,单是看一眼,嘴角便开始冒酸水。朝阳的青杏上,已晕染了些许的淡黄,令人垂涎,母亲说:“别急,麦子熟时杏儿黄,再过段时间,就可以吃了。”
母亲爱养花,门口处种满了蔷薇。循着花香而去,朵朵艳丽的小花点缀在篱笆丛中,玫若胭脂,粉似云霞。细长的蔷薇藤蔓网住花朵不断向高处攀爬,从头顶倾泻而下,形成一道粉色的花帘瀑布,为幽静的小院增添了一丝浪漫的气息。窗台上色彩斑斓的太阳花、月季花,向阳而开,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彰显着初夏的热情。
父亲的一方菜园,藏着初夏熟悉的味道。高低错落的丝瓜架上,细长的藤蔓开出了一朵朵黄色的小花,绿叶遮挡处,小丝瓜已悄悄冒了出来。翠绿的黄瓜新鲜带刺,随手摘下一根,用手撸去刺就能吃,中午做一盘凉拌黄瓜,清脆可口。菜畦里的绿秧下,掩映着紫色的小茄子,圆嘟嘟的,泛着温暖的光泽,父亲做的茄子炖豆角、凉拌茄丝,红烧茄子、地三鲜,都是我的最爱。红彤彤的西红柿像一盏盏小灯笼挂在秧上,我摘了一个尝尝,酸酸甜甜,可口极了。辣椒、韭菜、生菜、小葱……一方小菜园果蔬飘香,应有尽有,令人踏实而满足。
目之所及的绿意,是乡村初夏的底色。饭后,漫步在乡间的林荫小路,草木葱茏,碧草连天,所见之处皆是深深浅浅的绿色。路旁的白杨郁郁葱葱,硕大树冠像一把把撑开的大伞,将清凉聚拢。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给人带来丝丝清凉之感。绿槐高柳之中,新蝉的鸣叫仿佛是在低语,野花丛中蜂蝶翩翩起舞,给初夏的田园带来了无限情趣。远处青山如黛,绿意葱葱,眼睛都变得舒服起来。初夏的乡村被绿意包围着,这种绿纯净、清透,再浮躁的心都会平静下来。
傍晚,陪父亲行走在广袤的田野里,一块块麦田正由绿变黄,微风吹起时,麦穗摇曳,麦芒轻扬,吟唱着丰收的赞歌。我张开双臂,听风从耳畔吹过,那“沙沙”的声音,如舒缓的音乐,流淌在心间。捋一把青麦,搓掉麦壳,青绿的麦仁散发着淡淡的麦香,放进嘴里,香极了。“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再过一段时间就是麦收时节了。
乡村初夏,是风景优美的画卷,是岁月静好的诗篇。如果厌倦了城市的喧嚣,不妨到乡村里走一走,放慢脚步,卸下疲惫,回归内心的平静。
张天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