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印痕,只要走过了,都会留下或深或浅的记忆。想起儿时的趣事,大多与江水有关,与江边的沙滩有关,阳光、江水、沙滩,与童年一起在记忆里永恒。
家住长江边,伴随我长大的是那一河滔滔东去的长江,童年记忆里的江水,既有江中汹涌的浪涛,也有轻拍沙滩的细波微澜。
春天里,长江还没有开始涨水,江水蓝盈盈地流淌着,像一条轻纱系在城市的躯干上,这个季节,是我们孩儿们喜欢的。
离家不远的河边,有一大片洁净的沙滩,阳光照耀在沙滩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我和小伙伴们就经常来到这里,享受阳光照耀,沐浴和煦春风,我们光着脚丫奔跑在细软的沙滩上,在沙滩上留下一串串快乐的脚印,跑累了,就在沙滩上坐下来,看着自己的脚印被流动的细沙一点一点地淹没,直到没了痕迹。然后又重新地从沙滩上跑过,又一次地把或深或浅的脚印留在沙滩上,再一次坐下来,再一次看着自己踩过的脚印被流动的细沙一点一点地淹没。
玩过沙,就该玩水了。小伙伴们跑到江边的大石头上齐刷刷地坐成一排,将脚浸泡在江水里,小脚丫子搅动着一江春水,看着蓝天上飘过的一朵朵白云,看着江面上掠过的一只只水鸟,忽然一艘大船驶来,掀起拍岸大浪,撞击在岩石发出巨大回响,小伙伴们站立起来,欢叫着:长大后我们也要开这样的大船。
那时候,我们这群小伙伴在江边不仅玩沙玩水,还捉鱼熬汤喝呢。
这个故事的由来是,一个小伙伴说,他家前不久有亲戚来串门,母亲将存放的罐头拿出来吃了,空的罐头盒子被他洗干净留了下来,他提议我们可以去江边捉小鱼儿,放在空罐头盒子里,盛上水,用柴火一烧煮,就可以得到鱼汤喝。
这个提议很新奇,很刺激,得到小伙伴们的赞同。说干就干,放学吃完午饭后,小伙伴们悄悄地各自从家里拿走筲箕,带上空罐头盒子,还有一点点盐,一溜烟地就跑到江边,挽起裤管,踩进江边的水里,双手将筲箕沉浸在江水里,一双双小眼睛盯着水面,静静地等候着小鱼儿从筲箕上面游过,一旦有鱼儿游来,就以最快的速度将筲箕从水底端起,总有小鱼儿就这样被我们捕获,用不了多长时间,空罐头盒子里就有十余条寸长的小鱼儿在游动了,小伙伴们欢呼着,叫嚷着:够了,够了。
带着捕获来的小鱼儿,去到沙滩最外面临江的大石头上,用鹅卵石将罐头盒子架起来,再把找来的柴火点燃,一罐鱼汤就在燃烧的柴火中煮好,放上一点盐,那鲜美的味道就在你一口我一口的传递中,留存到永远。
童年虽已远去,童趣却在心里留存了下来。
罗光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