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父亲和母亲从矿山搬回老家居住，我们与父母相聚的时间明显减少了。虽说开车回去只需一个多小时，总觉得没有原来住在一起那么方便。
尽管离开老家已有20多年，但叶落归根的情结已刻进了父母骨子里。两位老人执意回乡，也很快适应了村里的生活，重新过上了下地种菜、养鸡养鸭的日子。
父母都出生在新中国成立之年，年事已高。父亲做过胃切除手术，小脑萎缩，性格固执。母亲身患多种疾病，去年还动过一次大手术，身体大不如前。留下两位老人在乡下，着实让人不放心。
我们兄弟三人经过商量，决定在老家安装监控，老弟很快付诸行动。监控安装在有人经常出入的地方，可以360度旋转，屋里屋外大部分地方都在视线范围内。
有了这个监控，父亲和母亲每天的举止行动，我们了如指掌。早上几点起床开门，中午吃的什么，谁来家里串门，有没有下雨，打开监控，尽收眼底。有时忘了看监控，可以回看。遇到晚上开饭时间，父亲和母亲在屋外小凳子上吃饭，我们还能通过语音聊天。两位老人说起家长里短，十分开心。
有一次回看监控，发现父亲连续几个早上都是4点起床，天还未亮就准备下地去。我马上把这个信息发到家庭群，大哥和老弟都说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马上给父亲打电话，一遍遍叮嘱他注意身体和安全，不能起得太早，父亲说是年纪大了睡不着。
在我们的轮番劝说下，父亲答应以后5点再起床。有一天早上看监控，父亲不到5点就起床了。那天正在下雨，他刚戴上斗笠准备出门，突然抬头看了一眼监控，迟疑半天还是回屋了。看来，有监控的“监督”，父亲学会了“收敛”。
母亲的情况不大乐观。手术后恢复不理想，睡眠差，显得很焦虑，经常一个人发呆。打开监控语音，跟她聊上几句，她很高兴，反过来叮嘱我们不要担心，家里都好。可我明显感到母亲老了，站立都有点困难。每当看到母亲一个人在小院里走来走去，生怕她跌倒了。监控是清晰的，可我总觉得自己的视线是模糊的。
家里养了很多鸡鸭鹅，还有几只狗，很热闹，算是给老人作伴。这些动物食量很大，父亲每天要从地里摘回一大堆菜叶瓜果，或剁碎，或煮熟，一一喂食。我们劝说父母，太辛苦不要养，可是父母亲听不进去。
家里的几只狗，食量大，每天要用土灶煮一锅粥。农村养的土狗很会看家护院，寸步不离父母身边。只要有动静，狂吠不止。有它们在父母身边，也算是一个帮手。每次打开监控，听到声响，几只土狗马上凑过来，对着镜头摇起尾巴，仿佛在说：“你们放心，有我们在。”
“监控”父母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之举。在人越来越少的村庄，他们难免孤独，内心深处是希望我们常回家看看。有时在监控里，看到他们站在墙边，一直望着我们回来的路。我每次回家，父亲和母亲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因此，无论多忙，我都要经常回家看看父母。
作者：柯志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