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耳熟能详的草木山川、人事风物,逐渐沉淀升华为融入血脉的情感,这就是乡愁。
“年深外境皆吾境,日久他乡即故乡。”“假如有一天离开海口,我也会像思念老家那样,对这片热土魂牵梦萦!”有位老乡,在海口已经生活二十多年,聊起海口印象,他这样深情表述。
“新海口人”最为强烈的感受就是,这座城市人情往来极少,不会无端地困扰于“人情债”。同事、朋友之间颇有“君子之交淡如水”况味,不会以庆生祝寿、乔迁升学等名义派发请柬。甚至,连结婚这样的大事,亦是“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同事朋友浑然不觉。当然,十分要好的同事或朋友,也会时常凑在一起喝酒,但并无特定由头,只为掏心窝子“吹水”创造机会。在海口的老乡或亲戚,可能会因结婚生子之类事情聚首,但也稀少。都在海口又经常走动的老乡与亲戚毕竟不多,大家都很忙,断然不会像老家那样,一个孩子从出生到十二岁,从考上大学到参加工作,亲戚几乎都要无一不漏地上门祝贺。
海口本地人结婚,且仅限于结婚时,可能会邀请平日多有交集的同事上门喝喜酒。随礼,只是象征性的,随礼多少,主人家不会在意。他们在意的是人气。主人家往往都在大酒店设宴。席面上,鲍鱼、龙虾、烤乳猪应有尽有,好烟及白酒洋酒任凭享用。本地人办酒席,不缺钱,也舍得花钱,图的是喜庆、热闹与仪式感。如果你并未去赴宴,却请他人带礼,礼金将会被退回。人家请你去捧场,不是为了敛财。
海口人较少应酬,“时间就是生命”理念深入骨髓。海口人专心致志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追求精益求精、出类拔萃和尽善尽美。比如做生意,就一门心思钻研经营之道。哪怕只是一间小小的门面,也要把它打理得漂漂亮亮、风生水起。再比如业余爱好,唱歌、舞蹈、打太极、摆弄乐器、写作等,都是“曲不离口、拳不离手”,朝夕练习,全情投入,不达一定层次境界不罢休。
老乡说,他所居住小区有个保安,喜爱吹奏萨克斯,每天下班都要苦练数小时,渐抵专业水准,多次赴区和市表演。小区还有位大姐,退休在家,酷爱唱歌,只要不刮风下雨,每天早上都要用手推车拖着音箱去公园激情演唱。她两次登临当地电视综艺节目献艺,收割一大批中老年粉丝。来自浙江的小苏,在“流水线”打拼十多年,工余醉心写作,每年在全国各地报刊发表文学作品数百篇(首),实至名归地加入海南省作协。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在海口,只要你有兴趣爱好,又肯全力以赴,必有广阔的天地任由驰骋。
海口人活出了生命的精彩,也讲究生活质量。人们总是利用年休假或者其他时间,出门休闲旅游,寻找“诗和远方”。
包容更是海口最可宝贵的精神品质。大家来自天南海北和五湖四海,文化、习俗、观念多元并存,各种思潮文化在这里交流碰撞,又最终融合到一起。街头巷尾的大排档内,来自不同省市地区的人们,操着南腔北调的方言,撸串儿喝酒,毫无违和感。即便你不能写我的诗,我不能做你的梦,亦是彼此尊重。粗通文墨者尊重诗人与诗歌,没有做梦的尊重他人梦想。
老乡表示,如果说当初选择来海口纯属偶然,那么来了之后再也没离开,就是一种必然。我深信:老乡能在海口安居乐业,并非从被动接受到慢慢适应,再到逐渐习惯;更非“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而是,对海口的文化习俗产生由衷的心理认同,进而欣然接纳并融入其中。
涂启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