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12月,那是一个十分苍凉的季节。刚满十五周岁的我,孤身走向电白县霞洞狮子岭脚下的谯国夫人庙。庙里的一位工作人员,递给我一篇《谯国夫人庙碑铭》。
碑铭的作者崔翼周是电白县霞洞人,他天生聪颖,饱读儒家经、史、子、集,清嘉庆戊寅年(1818年)恩科,在省城参加乡试时,中了亚魁,名闻四方。晚年休官归田,以经史授徒,当时电白一带的名士,多出他的门下。
崔翼周的这篇《谯国夫人庙碑铭》共2498字,洋洋洒洒,文采飞扬。他在“铭”的最后一段写道:“冼夫人,女中豪。抗乔岳,负神韬。朝南北,贞一操。芟犄角,钳梼饕。敉提天纲安三朝。镂太常,五岭高,高凉下,浮山阳。张锦伞,靖氛狼。勋高旌节光,尸祝甑醪香。唐宋来,庙貌古,石狮苍。东坡谒,铭志缺。翠珉模糊,口碑愈切。岭云垂,英风烈。虹开玉照光岳岊。撰此铭,补斯碣,夫人奕奕况奇杰。”
从此,冼夫人这位英雄之神,就活在我的心中。冼夫人(谯国夫人)是我国南北朝梁、陈至隋代的巾帼英雄,是中国古代岭南地区最受赞誉,也最具传奇色彩的伟大的政治家、军事家、社会改革家。她一生致力于维护国家统一、增进民族团结、保障岭南地区安定和大力促进岭南地区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业绩非凡,历代广大人民群众“立庙以祀”,千秋景仰。
1400多年以来,历史上各种各样的人,都希望冼夫人变成神。其中,最突出的社会文化心理就是英雄崇拜。有人说,冼夫人是一位大神,是人们生命中的保护神,人们对她的敬仰是一种习俗,她的存在价值已超出了人民想要的价值。
冼夫人是一位个性忠直、守节、谦逊、爱民、爽朗、热忱、严谨。一生不钻营、不贪财、不虚莽、不媚俗、不偷生、不虚度。为人处事讲人道,尽人缘。
中华民族有一种文化传统,这就是把英雄人物当作神来崇拜,希望他们死后成为英雄之神,永远为人民所缅怀、纪念、瞻仰。
冼夫人这位南北朝时期的女豪杰,她的英雄业绩著于青史,她的英雄形象永远留在人民的心中;人民希望她成为永远的英雄——不死的英雄,于是把她当作神来崇拜。谯国夫人庙绵绵不断的香火,就是最好的诠释。冼夫人是梁、陈、隋朝南越俚族首领,为维护国家统一和岭南社会经济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被誉为“妇女为国立德立功之第一人,妇女开幕府建牙悬肘之第一人,妇女任使者宣谕国家德意之第一人,妇女享万民祭祀之第一人”。
那么,冼夫人是哪里人呢?魏征的《隋书·谯国夫人传》记载是“高凉冼氏之女”也。李延寿的《北史》卷九十一《列女。谯国夫人传》记载是“高凉人也”。《资政通鉴》所记,与《隋书》大致相同。清雍正《广东通志》、道光《广东通志》,明万历《高州府志》,清乾隆、道光、光绪《高州府志》,清康熙、道光、光绪《电白县志》,民国《电白新志稿》等志书均记冼夫人是电白县山兜乡丁村人。阳江新旧县志和旧的《茂名县志》对于以上各志书的记载,均不表异辞。同时,各地新旧冯氏族谱,也大多记载“丁村人”之说。今天电白山兜冼庙、化州南盛冼庙、高州旧城冼庙、阳春冼庙、海南军坡冼庙、广西钦州冼庙等地众多信士还在诵读的《冼太真经》内有冼夫人“自述”的“高凉是吾先守,丁村系我生身”一句。从目前能见到的资料分析,冼夫人故里在电白山兜乡丁村的说法,有史志记载,有传说和祀冼仪式佐证,这是不容推翻的。对于冼夫人的籍贯,我个人认为:如写郡望,为高凉人;如写今县,为电白人;如写故里,为山兜乡丁村。正确的说:冼夫人为古高凉(今茂名)人。
1996年,我从共青团茂名市委员会调入文联机关工作,常常利用业余时间,走村串户,搜集和整理了大量的冼夫人文化资料。近年,我先后创作出长篇抒情叙事诗《冼夫人之歌》和电影剧本《百合花》以及根据《冼夫人之歌》改编的舞台情景诗剧《岭南圣母》等文艺作品。《冼夫人之歌》在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后,便被释成了英、德、俄、日、韩、法、意、越等国家语言文本,其中英文译本已由环球文化出版社出版发行。
《巾帼魂》是我新近创作的散文体故事集子,里面的不少故事,是根据我在高凉地区、海南、广西等地的采风记录材料整理完成,原汁原味,相信读者诸君会喜欢的。《巾帼魂》是我延续了我1982年以来(包括读书年代)的一个欲要放弃的文本。那时候我只写现代诗和小说,由于学业繁重不得不将冼夫人的故事搁置下来。但是,我今天续写时的想法与当时的初衷是一样的;我要弘扬人间之大爱,继承和发扬冼夫人的好心精神。
对冼夫人文化的挖掘、开发和利用,是一个“悲歌击筑”的艰巨工程。不管前面有多少的坎坷,我都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写下去,决不退缩。我说过,在《冼夫人之歌》诗作中未能表现的主题,我将留给长篇舞台情景诗剧《冼夫人之歌》和散文体故事集《巾帼魂》,那么,在本书中未能表现的主题自然留给长篇儿童文学《小百合》的写作,《小百合》现已经开始撰写,《小百合》除了刻画人性、人物原型之外,我准备引入“好心”“长善”“友爱”“团结”“悲悯”“孝亲”“立志”“救失”“守法”这些主题,我要与我的读者们一起探讨这些问题。一个人背负着“好心”“长善”“友爱”“团结”“悲悯”“孝亲”“立志”“救失”“守法”这些主题生活,才能够懂得:对巾帼英雄第一人的敬畏!另外,我还要把我多年搜集的俚乡歌谣,整理成册,公开出版。
我想,我今后的创作一定会成功的,因为我对巾帼英雄第一人的敬畏!
赖廷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