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真是博大精深。人行草木间,组合起来就是“茶”字。喝茶的过程,就是人与草木间的对话,人与天地的对话,人与自己的对话。而喝茶这件雅事,是最近在恋姐、梅姐的带领下,跟着潮汕的谷子老师,我才学会一点皮毛。
大学学的是英语专业,受“Time is money”之类的理念影响,前半生几乎都是匆匆忙忙的,为工作,为生活,为盲目的东西忙碌,活得粗糙极了。衣服同色系可以买好几套,不用浪费时间想着搭配的问题。高跟鞋非不得已不穿,一双跑鞋打天下。恨不得把学生时代一个馒头泡图书馆的作风带到毕业后的工作生活。不要说喝茶,就连喝完一小口水再喝下一口,我都觉得浪费时间。拿起水杯,一咕噜,完事,正如牛饮。假期,学习传统文化,看到一句:忙,即心亡。震撼之后,逐渐静下心来,慢下来,学起太极,学起古筝,学起茶艺,悟起了茶道。
谷子老师的茶会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新中式大屋举行。院子里的茉莉花含苞待放,头上一弯上弦月在一缕云的缠绕中“犹抱琵琶半遮面”。焚香品茶,在一首禅意满满的纯音乐《太极》中展开。露天屏幕上美篇《静,真的很美》缓缓翻页,一篇华丽的《觉茶醒赋》朗诵直抵人心。穿上汉服,铺好素色的桌布,搭上亮丽的桌旗,摆好精致的茶具,待陶炉中的炭微微热,手摇黑羽扇,一来一回间,调理好自己的呼吸,让呼和吸与扇子的起伏同步。水滚,选出生养在阳西的东水茶,竹板微微倾斜,茶叶轻轻滑进茶杯,把炉中热水倒入茶壶,让茶叶在水中慢慢舒展开,好像绽放的花朵遇到第二次春天。右手轻按茶盖,开始“三九逆低”的泡茶法。三点钟方向,以半杯盖的高度进水,逆时针方向优雅地转一圈,然后九点钟方向出茶水。第一次出水是洗茶,洗茶时尽量把茶叶中的灰尘等杂物甩出来。给客人倒茶的时候要做到关公巡场韩信点兵。10年以下的茶叶不需要醒,直接开茶。10年以上的茶叶需要醒一醒,用水,用扇子,用呼吸,用时间,轻轻地把茶唤醒。这个过程颇有诗意,且深具禅味。
茶叶的选择,也大有学问。一方水土养一方茶,一方茶养一方人。所以,在阳西,最合适的莫过于东水茶了。具体到各个季节,又另有讲究。“春喝花,夏喝绿,秋喝乌龙,冬喝红。”
茶不是简单的树叶,细分为天茶、地茶、人茶。这里蕴含的是道家的天人合一理念。喝茶,喝的不是简单的茶水,而是天地间的呼吸,是人与古代圣贤的交流,是一个人找回自己的路,是静下来慢下来,思考人之为人,人何以为人的过程。从这个意义来说,喝茶,是最接近上天的巴别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