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是一种让人喜爱的香花。桂花的花语是——吸入你的气息,也可以理解为“佳人永伴”。世人喜桂,不无道理,因桂树是香满天下、誉满天下的花树,是美好吉祥的象征。桂花气味淡雅,花小而秀丽,绿树枝头万点金,桂子点点皆香气。桂花一株高达几米至十几米,枝叶丰满,多在秋季开花,品种也丰富。常见的银桂,嫩枝绿叶,花乳白色或淡黄色,花朵茂密,香味极浓；金桂,树高大而直立,花为柠檬黄淡至金黄色,香气浓烈；丹桂,花色较深,花橙黄、橙红至朱红色,香气较淡；四季桂,也称月月桂,每年多次或连续不断开花,花为柠檬黄或浅黄色,花香不及银桂、金桂、丹桂浓郁,可四季有花、清香宜人,因而也得到很多人的喜爱。
在一位朋友经营的园林苗圃里,有一个颇为壮观的桂花园,培育的桂花有十几个品种,每年秋天,桂花盛开,满园皆是桂子香。
时值秋风丽日,正是桂花怒放的季节,桂园主人邀请三五好友赏桂。我欣然前往,傍晚到达,未入花园,远远便闻到桂子迷人的芳香。连吸几口,沁人心脾,微醉间已翩然至桂花林中。今年的桂花,可真是开得盛,那满树碎如米粒的花朵,如繁星点点,熙熙攘攘,一簇挨着一簇。银桂洁白,丹桂赤红,金桂如金,一树繁花香动人。赏花闻香,氤氲了一身桂花的芬芳,饱了眼福,美了嗅觉。我的呼吸一再变得深长,恨不得把这一园的香气全吸进心与肺。
天色渐晚,暮色点点漫过来,像一幅暗红色的柔纱,轻轻地笼罩着桂花林。桂园中光影散淡、暗香浮动。友人摘下一捧新鲜的桂花,用沸水泡上,便是一壶上好的鲜花茶。杯中幽幽清香,闻之教人忘忧,饮之如啜甘露,心神俱醉。便是此时,心无尘念,任由该老去的老去,该舍弃的舍弃,只想与一盏素淡的花茶坐看流年。
自友人种植这片桂园,年年赏桂,我们看尽繁花开落,赏花品茗,可谓眼福口福皆享。桂子花开,教人欢喜；桂子花落,亦让人心静淡然。桂花不比牡丹花,算不得什么尊贵之花,却称得上金贵之花。三秋桂子,九里花香,桂花又被称为“九里香”,被赞为“自是花中第一流”和“世上无花敢斗香”。桂花清香浓淡皆宜、香远益清,清可涤尘,浓能透远。这独占三秋的桂花,我尤喜金桂,“揉破黄金万点轻,剪成碧玉叶层层”咏的便是金桂。若用金桂花来泡茶最是好看,点点金花上下飘浮,气味馥郁,茶色清澈澄黄,让人见之怜爱。友人每年都会将新鲜的桂花采下晾干,赠我一些,喜滋滋好比送我金子银子。我将干花贮于密封罐内,可泡茶饮至来年。
由古至今,喜桂之人不少,爱桂花并赋之诗词的亦不胜枚举。李白在《咏桂》诗中有“安知南山桂,绿叶垂芳根。清阴亦可托,何惜植君园”,表明要植桂园中,既可观赏,又可时时自勉。宋之问的《灵隐寺》诗中有“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的著名诗句,故后人亦称桂花为“天香”。
多年来,我怀着对桂子的喜爱,向往着一处有桂树围绕的归所,在桂子的香氛中静守岁月。可惜我虽爱桂花,却不擅栽,亦无处可培植,既无古人植桂阶前的勤,也没有徐志摩冒雨单身走远道到山中看桂花的痴。然友人那置于乡间一隅的小小桂园,却也满足了我对桂苑的所有憧憬和对“天香”之花的热爱之情。
桂子之香,是有一种散淡空灵和缥缈迷人,桂花幽香似妖附体入心。我倒觉得,桂花实不洋气,甚至还有些乡气,它是一种朴素的花儿,它本来无意苦争什么,宁可在秋天媚这把晚凉,也要香它一城的风动。独占三秋,以香动人压众芳,于一朵花而言,还求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