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听夏,实在是一种惬意的享受。
早上醒来,我听见了“咕咕”的叫声。谁这么早就开始鸣唱呢?细听,是一只蛙在独唱,虽然清唱,但很清晰,悦耳,动听,似一曲清音,萦绕在耳畔,打动了我的心灵:寂寞也是美丽的,清唱也是动人的,如是夏早,岂不美妙!
出门去散步,沿着山上的公路走。不经意间,“唧唧”“喳喳”“咯咯”“水竹棍”“布谷”“呖呖”“啁啾”等鸟叫声传来,或高亢,或激越,或低沉,或舒缓,或独唱,或合唱,或轮唱,你方叫罢,我登场,大有闹醒山野之势。
聆听这样的天籁,我心潮澎湃,使劲地猜想是长尾巴鸟,还是短尾巴鸟,是白色,还是灰色,还是褐色,还是杂色,是大鸟,还是小鸟。不过,这已显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够边走边听动听的鸟叫,那才是幸运,乃至是福分,心里便涌出快乐的情愫。
松林里传来了“嚓嚓”声,还伴有“叽叽”“吱吱”声。我闻声判定,分明是野猴在追逐嬉戏时踩断了枝丫,分明是野猴们自由自在地鸣叫。它们为了生活,仿佛在“开会”,仿佛在“研讨”,仿佛在“比赛”,仿佛在“练声”,仿佛要把夏早喧闹个够。
走着走着,听着听着,我的感悟就深了,力量就有了,步伐也就快了。
回到了小家外的地坝,我经不住月季花的诱惑,凑拢鼻子一闻,那个香啊沁人心脾。不,要听听花开的声音。我情不自禁地把耳朵贴近月季花,想听出个什么名堂。但是心急,什么也没听到,难免有些遗憾。
突然,我想起了“此时无声胜有声”,很快把心情调整得平和起来。再听,嘿,似乎听到了月季花开的微弱声音,没有“嘣嘣”那般热烈,却有“呼呼”那般温情。那时那地,我顿悟:只有用心听,用心想,花开的声音才会那么“无声胜有声”。
用同样的方法,我听到了花池里绣球花开的声音,还有紫露草绽放的声音,还有野草拔节、蔬菜疯长的声音。为此,我倍感欣慰,乐意继续在山上听夏。
下班回家吃晚饭后,我便开始盼望“歌手”们的粉墨登场,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先是一蛙独唱,似乎在诉说着白天的“故事”,接着引来几只蛙的“和声”,似乎在“帮腔”,最后引来无数蛙的“合唱”,似乎在奏响“黄河大合唱”,那样壮观,那样震撼心灵。
于是,因为蛙鸣,夏夜更显静谧,更加动人。我的灵魂怎能不陶醉呢,怎能不枕着蛙声入眠呢,怎能不乐此不疲地在山上听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