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对在外的游子来说,是一个永远的思念和牵挂。
十九岁离开家乡昭平,我就来到从小就向往的军营。经过二十多年的摸爬滚打,我转业到妻子所在的城市定居。那里离家乡的距离有一千多公里。开始,人生地不熟,使我常常思念家乡,思念父母,思念兄弟姐妹和乡亲。那时,冲淡思念的惟一办法就是写信。信发出后,历经千山万水,到亲人手里少则二十天,有的还会泥牛入海无踪无影。
后来,公社邮电所的电话对外营业了。家人想我的时候,一大早起床,走十多公里的山路,用节衣缩食省下的钱给我打电话。几年后,村委会装上了公用电话。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向外打的,于是我就和父母约定好时间,每月几日几点钟,叫他们守在电话机旁边,我准时打电话回去。上个世纪末,移动电话在城市已基本普及,不少农村也能使用,可我的家乡在偏僻的乡村,根本没有信号,村民也只是在电视、电影里才能感受到手机的魅力和神奇。
2005年,父亲去世后,我把母亲接到了身边。然而母亲却得了“乡思病”,且日益严重。她常常一个人站在楼房的阳台上,怔怔望着家乡的方向。春天时对我说“现在该播种了”,秋天时说“也不知家里今年的收成怎么样”。每年兄弟或姐妹来看望母亲,则是母亲最高兴的日子。母亲和兄弟姐妹聊起天来精力充沛,问家乡的山水田地,问村头的古桥老树,问熟悉的每一个人,总有说不完的话,三天三夜都聊不完。
2014年,我陪母亲回了一趟家乡。母亲虽然82岁,仍然坚持转遍自家的田地,抚摸当年种下的果树,不知疲倦地走家串户,和当年一起砍柴一起劳动的姐妹们拉家常、说往事,感叹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好了。
去年春,家乡建了一个兄弟姐妹微信群,群主把我也拉了进去。谁家盖了新房买了新车、谁家的儿孙考上了大学、谁结婚谁生子等,看微信群就知道了。春节期间,群里更是热闹非凡,喜气洋溢。“红包雨”下个不停,一阵比一阵猛;各家各户年夜饭的照片像美食摄影大赛……令人眼花缭乱、赏心悦目,垂涎欲滴。不时从群里看到家乡的消息,多少能解一些我和母亲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