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最后一天，秋风吹得门窗噼啪作响，吹得人在风中凌乱，不知是气象局预报的台风前奏，还是深秋里平常的疾风。巷口一棵五层楼高的玉兰树，一夜之间被风吹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透过枝丫看到淡蓝奶白的天空，却是一道不错的风景。下一个巷口人家门前的石榴树不高大，却挂了三个一串两个一对青转黄红的小石榴在绿叶枝头间摇晃。
早上依然去排队检测核酸——三天三检的大规模筛查，接着去医院给父亲办理出院手续，一个上午便在狂风乱舞中过去了。
回到家已是午饭时间，母亲做好饭在家里等着，这不管是平常日子还是特殊时期，都是让人安心的日常。饭后拿出表妹送的咖啡杯、飞姐送的挂耳包，简单地冲泡了一杯提神“续命”的咖啡，然后开始工作。
父亲上周五下午头晕、呕吐，晚上小哥打来电话叫母亲过去他才肯去医院，致病原因与他一下子吃了六根粉蕉有莫大的关系。我们常说“病从口入”，却又常忘了这个警示。母亲当晚留在医院陪父亲，第二天早上我拿换洗的衣物给他们。只能送到医院大门口，打电话叫母亲出来拿。那天的医院里外乌泱泱都是因黄码赶过去检测核酸的人，门口周围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车辆。“黄码不用挤到医院来，阳东各个核酸检测点均可验核酸……”医院门口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录音循环播放，后来的人群慢慢离去。第二天晚上，父亲说他没事了，能自理，叫母亲回家，他独自留院观察，配合医生的检查。我们也算稍稍安心！
今天去接父亲出院，看着他独自从住院大楼走出来，步履缓慢，便叫他在树荫下的石凳上坐着，等我去结算完再返回住院部拿药，然后叫小哥开车来接他回家。现在做的这些，令我想起父亲常带着小时候的我去看病的过往。一直记得小时候艰难吃药时，父亲曾对我说：“给你看病的钱，用箩子装起来，比你都重。”听完我便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吞下那些中西结合的药汤、药丸。如今，年老的父亲和年幼时的我们，像是角色互换，不过他依然是我们这些子女的后盾。
因为反复的疫情，一夜之间，小城似乎又被按上了暂停键，从上周三开始，各区轮流全员核酸检测，真是辛苦了那些奋战在一线的医护人员和工作人员。我感受到，这次民众的反应比春天那次突如其来的反扑淡定了许多，大家都在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哪怕变成了黄码，也会发个朋友圈自我调侃一下“人在家中坐，黄码天上来”，然后响应号召，到指定的地点有序地配合检测。这几天的朋友圈，除了排队做核酸检测的图文，依然有日常的分享——日落黄昏、稻田禾熟、红叶黄花……这些属于秋天里的小确幸，是“阴霾”天气里的一道道“阳光”，偶尔翻到也能给人明媚温暖的感觉。
在不能聚会的日子里，好友们在群里分享日常生活。“今天桂花开了，算是一点小确幸。还有一点小惊喜”，然后是一张很有感觉的图片。我家向阳一边花圃里的百合也抽芽了，我扒拉开那些绿萝、铜钱草、枯枝、落叶，细数了一下，至少有十棵小苗破土而出了，它们年复一年地抽芽、生长、开花、凋落，完全不理会外界的纷扰，真是自然界淡定的典范。眼前这些鲜嫩的绿植，让我想起看了一点点又放回书架的《植物知道地球的奥秘》，便抽出来继续缓慢地看着。
十月的最后一天，在外界的嘈杂声中度过，也在自己平静的内心中度过。
作者：藤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