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进步,人们的生活水平也在不断提高。尤其是超市的货架上,各种美食琳琅满目,各种营养品应有尽有。但是,我却唯独对一袋袋一盒盒的红薯条、红薯片,情有独钟。
红薯,又名地瓜、甘薯,富含蛋白质、氨基酸、维生素及多种矿物质,既有“长寿食品”之誉,又有抗癌、保护心脏等功效。但是,我钟爱红薯,并不仅仅因为这些,而是一种情感,一种怀念,对流逝岁月的怀念,对殷殷慈母情的怀念。
老家的菜园子很大,每年夏天,母亲都要在园子里栽种几垄红薯。在粮食金贵、土地也金贵的年代,能够有红薯吃,简直是奢侈的事了。尤其是在篱笆墙的里面和外面都栽种上红薯的时候,篱笆墙便成了一道“红薯墙”,绿中带紫的红薯叶子不但可以观赏,也可以做成可口的美食。母亲把红薯叶子和一些多余的枝枝蔓蔓都剪下来,用开水烫一下,再放入一点酱油和葱花,就是一碟最受全家欢迎的下饭菜。以至于现在,我也偶尔会在早市上买回一小捆红薯茎叶,按照母亲的做法,凉拌一下,于是,时光便好像倒流了一般,许多往事一起涌上心头,是那样酸涩,又格外温暖和甜蜜。
红薯在母亲的精心侍弄下,总是高产,要多出邻居家很多倍,吃也吃不完,于是,母亲便把它们切成片,晒成红薯干,或者煮熟之后,冻起来,便可以吃上很久了。有一次我过生日,炒薯片,炸薯条,蒸红薯丸子,烙薯饼,凉拌红薯叶……母亲用红薯足足做了6个菜。贫瘠的年代,有如此丰盛的美宴,真的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事。那个生日,看着母亲斑白的头发和粗糙的双手,我哭了……母亲对我们的爱,是无言的,是融入岁月和骨髓的,是任何一种情感都无法比拟的。以至于现在,每逢过生日的时候,我都要特意做上一道“拔丝地瓜”,用来忆苦思甜,怀念母亲,也怀念逝去的光阴。
我的生活离不开红薯。不间断地把小一点的红薯放在玻璃水瓶里,它们便会长出很长很长的茎叶,置于阳台上,密密麻麻的,藤藤蔓蔓的,杳然间给你一种篱笆墙的感觉。随手摘取一叶放在口中咀嚼,有一点点甜,又有一点点苦涩。凝神之间,似乎岁月在回首,似乎我又重新回到小时候。母亲扎着蓝色花布围裙,在烈日下为我们栽种红薯,在秋风里为我们收割红薯,在寒冬里为我们做出一道道香甜的红薯美食。每每想念及此,泪水不禁盈满眼眶,任凭眼前如何繁华满目,如何美味琳琅,也比不上小时候,风雪漫天的寒冬里,母亲手中的一盘红薯条。
现在,虽然我们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但是,在我的心里依然有一颗红薯在旺盛地生长。夕阳西下,满大街都被涂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芒。路边烤红薯的小贩们,努力地吆喝着“香香甜甜烤红薯……”“老味道的烤地瓜……”我的思绪便重新被拉回从前,拉回小时候。
总有些往事难以忘怀,总有些岁月值得怀念。我怀念儿时的红薯,怀念母亲手掌心的那颗红薯。
作者:程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