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熟了,粽子香了,栀子花开了。
每到这个季节,菜市场门前,总有几个卖花的老人,将那花儿三朵五朵的系在一起,整整齐齐摆在篮子里,那洁白花瓣上晶莹剔透的水珠和淡淡的清香,总能引来不少人购买。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随处可见戴着栀子花的人,有耄耋的老人,有咿呀学语的孩童,有窈窕的淑女,还有剃板寸的小伙;有衣着邋遢的拾荒人,有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更有珠光宝气的妇人。
人们对花总是喜爱的,喜欢摘一朵或于头上,或于胸前。如果戴在其他地方,就显得很另类,但人们对栀子花的态度却是宽容的。你可以看见将花戴在头上胸前的人,也可看见插在衣服纽扣上人,还有那些将花别在耳朵上的人。
随手招停一辆的士,驾驶台上多半会放着一些栀子花,闻着花香,心情也变得愉悦;上得一辆公汽,司机师傅也会放上几朵在车内,淡淡的清香弥漫着整个车厢,燥热的天气似乎也变得恬静。
记得小时候,对农历纪年没有概念,只是栀子花开就是端午了,桂花开就是中秋了,当然,春节是断然不能不知道的,因为那是可以穿新衣、放鞭炮,更是可以吃上平时吃不着食物的时节,那是人们一年的期望。
对端午节还有一个印象就是划龙舟。儿时的通州河真的好宽。宽阔的通州河上多的年份有三五十条船,少的年份也有好几条。那船有大也有小,每条船上都有一个威武霸气的龙头和一个修长的龙尾,每条船上都披着红挂着绿。随着急促的鼓声和号子声,两条龙舟径向划来。站在船中间的鼓手,挥舞着鼓槌,鼓声由疏渐密,两边的划手随着鼓点声埋头划着,动作整齐划一,浆敖翻飞,击起阵阵浪花;站着船尾的是舵手,他握着浆把,一根长长的尾浆拖在水中,控制着船的航向,舵手随着鼓点声不停蹲坠着身体,让船体的起伏与水波更好的契合,以便船的速度更快;站在船头的标手是整条船的核心,往往标手都是由那些身材纤瘦且身手敏捷的人来担任,标手拉着系在龙首上的红布,身体前倾腾空,以便以最快的速度抢得红标。
桥上、堤坡、水边全站满了人,每当自己亲朋好友所在船经过时,有站在岸边的人燃起鞭炮,那船就径直划过来,燃放鞭炮的人便会奉上自己的贺礼。那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从初五一直到十五,从未间断。
栀子花看似平常,甚至很“乡土”,实则不然。它那洁白是出淤泥而不染,那淡淡清香比玫瑰多一分雅致,比兰花多一分烟火。你若想盆养一株,呵,不出三年,它便枝黄叶瘦,形容枯槁。栀子花外表温顺,实则天生不羁,从来就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这可能就是它内在的品质吧。
因为喜欢栀子花,十多岁时就在花盆里种,每每种下的,不超过三年就会死掉,但对于它的喜欢却没有因为它的死去而放弃。现在,还种有好几盆,用的是农村的大水缸。栀子花喜欢微酸性土壤,给它施用硫酸亚铁,按照一枝三叉、三叉九顶的方法打顶,今年又开了好多花。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花,闻闻那淡淡的清香。
栀子花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