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住的小镇民风淳朴,市井气息浓郁。行走在小镇的街道上,鳞次栉比的时尚店铺中,散落着烧饼摊、修鞋摊、篾匠摊等老行当,摇曳旧时风情,令人怀想与着迷。
小镇烧饼皆为炭炉烘制,沿袭古老的技艺。做烧饼是个技术活,也是体力活,揉面、搓面条、摘剂子、擀面饼、包馅、刷糖、撒芝麻、贴饼、起炉……每一道程序都不能马虎,一炉接着一炉烘制,摊主要从早到晚忙个不停。小镇十字路口有个烧饼摊,一家三口守着摊位,儿子精精瘦瘦,是一个小帅哥。他们做的烧饼有咸、甜两种,香酥可口,像极儿时的味道。每次买烧饼,看到小帅哥烫得发红的手背,都颇为心疼。今年春节后没见到小帅哥,听他父亲说到上海打工去了,希望能够得到更好的发展。
麦香村蛋糕坊的南墙外也有一个烧饼摊。摊主是一对中年夫妇,这家做的是黄桥烧饼。烤箱由几格金属抽屉组成,下方是炭炉。烧饼一只挨着一只平放在抽屉中,每隔两分钟,男人戴着手套,握一根铁钩子,拉开抽屉,然后用刷子在烧饼的表面刷油,只听到烧饼嗞嗞地欢快吟唱,袅袅香气扑来。黑芝麻的烧饼呈圆形,饱满圆润,黑得发亮,馅内除了插酥,还添加了葱花与油渣,饼面嵌着密密麻麻的黑芝麻,趁热咬一口,满嘴生香。
小镇的修鞋摊不少于四家。他们的设备很简单,一台乌黑老旧的补鞋机,外加一套工具,包括直钩、锥子、小锤、冲针、锉刀、胶水等,就可以开张了。小镇土管所的楼梯口处有一家,摊位简易,在沿街搭了一间矮小的凉篷,挡挡风雨。老师傅年岁不小了,修鞋,还修拉链、修伞,常见他的老伴来送饭。小商品市场的两个巷子入口处也有修鞋摊,摊主都是中年人,系着黑皮围裙,叮叮当当地敲打,显得很精干。他们修鞋、修皮带,还卖鞋垫等日用品。别看修鞋摊不起眼,有时我们的生活中还真少不了。
新华书店斜对面的巷子里有一家自行车修理铺,老师傅年岁不小了,我每次去补胎或充气,喊一阵,他才应一声。修理铺虽然油污污的,只要能修好车,谁还管那么多呢?
小商品市场的巷子口先前曾有一个固定的磨剪刀摊,我去磨过剪刀。在中学对面的街边上,也见过一个磨剪刀匠在磨刀。老汉骑坐在长条凳上,蘸着水,不紧不慢地贴着磨刀石在磨,一会儿还用手摸摸刀刃,举起刀,冲着阳光细细地瞧。岁月就如此静好地缓缓流走。
早上到小镇农贸市场买菜,在附近的街边上,经常会看到一位老篾匠,个头不高,很瘦,端坐着,细心地穿篾条。他的面前通常只有两三个竹筛,手上有一个正在加工。会有人停下脚步观望,比如像我这样的好奇者。他也修补。小洞不补,大洞吃苦,这道理谁都懂。现在用竹器的人家并不多,所以他的生意不是很忙。
小镇的老行当远不止这些,还有爆米花摊、剃头摊、酿酒坊等等。随着科技的发展与社会的进步,有不少老行当已经淡出了我们的生活,但是,那种充满民间风情的画面,依然会在我们心中激起柔柔的怀旧情愫。
作者:李志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