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梯田、河流、瑞雪、丛林……这些风物把故乡的冬渲染成一幅天然的画卷,把故乡的冬衬得别有风味。
每年冬天,故乡的雪总会如约而至,大雪封盖的高原,苍茫一片,像披上了白色的衣裙,大风一吹那白色的雪浪随风起舞,成就了高原一道绝美的风景……
窗外的麻雀成群结队地来院子里觅食,母亲在院子中央扫开一片空地,撒上谷粒供鸟儿们享用。可这却成了我们捕鸟的场地。弟弟在空地摆上箩筐,支起树杈,再在树杈绑上细长的线,自己藏在角落里,等觅食的麻雀靠近箩筐,便猛地一拉线,树杈歪斜,箩筐倾落,来不及飞走的鸟儿就被罩在箩筐下。胆大的弟弟一溜烟地跑向箩筐,徒手伸进箩筐,把麻雀一只一只捉出来分给大家玩,但也逃不过父亲的责罚……
离家不远的树上一连有好几个喜鹊窝,冬天一到,树杈上的喜鹊便多了起来,从清晨到傍晚一直叫个不停。无聊的弟弟总是趁着父母不在,便爬上树头看喜鹊窝。见有人来,喜鹊一晃飞在了不远处的大树上,叫声更猛烈了。调皮的弟弟常把鸟窝的洞口给封起来,可没过几天又被喜鹊啄开了。
暮色降临,乡野沉寂,喧嚣了一天的村庄,渐渐安静下来。星星点点的灯光渐次亮了起来,屋内的火炉隆隆直响,晚饭过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拉家常。儿时的冬夜,母亲最是忙碌,就着昏黄的灯光,她一针一线为我们做着冬鞋、棉衣。每年冬天,母亲都会给我们做两双鞋,一双千层底的布鞋,一双加厚的棉鞋,穿在脚上又柔又暖,是我们度冬的利器。
父亲也不曾闲着,扎扫帚、编箩筐是他的强项。每年秋深,母亲把高粱秆上的谷粒收掉,把秸秆晾在屋檐下。冬里,父亲把晾干的秸秆扎成了扫炕扫地用的扫帚。父亲扎的扫帚美观大方、结实耐用,因此村子里常常有人请父亲扎扫帚,善良的父亲总是来者不拒。这也为我家积攒了人气,成了一生的财富……
寒冬腊月正是杀猪宰羊的季节,各家各户圈落里的猪羊只只膘肥体壮。从节令讲,一般都是小雪节令杀羊、大雪节令杀猪。杀猪宰羊没有太多的讲究,选定不忙的日子,喊上左邻右舍及亲朋好友一起帮忙,一顿杀猪菜,不光是为了吃肉,更多的是让亲朋好友们一起聚聚,分享亲情。
故乡的冬,豪壮而粗犷,静美而又漫长,这似乎是上天赐予高原人最独特的冬景。我爱故乡的冬,爱那刺骨的冷,更爱那韵味悠长的冬暖时光……
作者:刘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