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面群山环抱,四季风光秀美,小村是温柔、美丽的。那里有我童年的全部记忆,更有我的梦:好好读书,走出大山,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中专毕业那年,我选择离开小村,来到城里定居。每年回老家的时间便是屈指可数,且越来越因为生活的琐碎或其他而错过了更多回乡机会。从此,小村在梦里,牵挂在心里。为了治愈心底那份无法消除的忧伤,进入腊月,决定回去给母亲祭扫,也好再看一看让我日思夜想的小村。
当熟悉的风景掠过车窗,久违的感觉亦喷涌而出,山依旧在那里,路依旧在尽头。车子在山岭中穿梭,像个顽皮的孩子,一会爬上山顶、一会盘旋在山腰。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回到了小村的怀抱。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只有二哥还坚持留在这里生活,每年过了农忙,二哥还会出去打工。二哥二嫂勤劳肯干,是小村数一数二的模范家庭。凭他们的勤劳智慧,无论在哪里日子都会过得很好。
小村只有一条主街,自东向西,二哥家的院子在村子中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复古的灰色城砖造型围墙,墙身是“全民奔小康,建设新农村”几个彩绘大字,既增添了小村的古朴,又不缺乏美丽乡村气息。不等我问起,二哥高兴地告诉我这是秋天时候,政府免费为各家各户砌的墙,还给大家更换了铁艺大门。院子东侧长长一排粮仓,装满了金黄的玉米棒子。二哥估算大约有五万斤,过些日子就可以卖掉了。正说着话,隔壁的刘阿姨刚好路过,七十多岁的人,身体却硬朗得很,拉起我的手,热情地向我说起这一年的变化。她说儿子在新城区买了一套一百多平方米的电梯房,儿子儿媳给她留了一间向阳的房间。但是她说:“哪好也不如咱村里好,就连这里的空气都比别处新鲜。咱住的虽然不是楼房,但是空调、电冰箱、洗衣机,哪样儿也不比城里差呢!”她舍不得这里的人、这里的山,这里的一草一木。她说这里才有她的根。
告别刘阿姨,沿着路一直向西,平坦整洁的柏油马路,两侧路灯杆儿像卫兵一样一字排开。咦?那不是原来堆积牲畜粪便的粪堆吗?如今修成了健身场,我惊奇地问二哥:“哥,大家每天下地干活那么累,谁还有精神来健身场锻炼呢?”二哥笑了:“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咱种地都机械化了,翻地、播种、收割、脱粒,省时还省力。”二哥讲话的时候眼睛里闪耀着光芒。
出了村口,远处的高山脚下是水库,上游河滩处是一排排光伏发电设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小村如此温馨、静美,一切又都是那么新鲜、充满无穷的生机与活力。
母亲安睡在村子尽头的山坡上,她的遗愿就是长眠于此,因为她说这样就能每天看见我们,看见我们好好生活,守护她为之奋斗一辈子的地方。这时,一阵山风拂过,我想母亲一定是欣慰的、开心的,小村变得越来越富裕了;儿女们的生活越来越幸福了。
迎着太阳,把时光捻成记忆的长线,一头留在小村,一头埋进心窝。
作者:谢述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