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雪消风自软,梅花合让柳条新。”这是写春天的。800多年前,诗人王镃在立春日,感觉风不再像严冬那般冰冷刺骨,梅花谢了,柳条开始长出了嫩芽,欣然写下这样美好的诗句。
大自然的态度一直是明朗的,说立春,就立春,于是新的轮回,又开始了。
立春日,我也起了个早。天阴着,下着细细的雨,像絮絮的情话,说给草木听,说给虫子听,说给河流听,于是大地春心萌动,草变青了,水变绿了,风变暖了,一个盛大的春天正在蓄势待发。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这是《诗经》里的句子,我很喜欢。说的是滋养万物的南风,并不因灌木矮小多刺而不吹拂它,而是努力使它茁壮。这就是春天的好,所以最小的花也不肯错过春天。
我给新年入住我家的绣球花修剪枝叶,顺便的,也给其他的花木修剪枝叶,春天里,它们一定会长出簇新的样子。我常常浪费时间来做这些傻事儿。比如,给一朵刚绽放的花朵拍照,近距离拍,远距离拍,这是它与尘世初相见哦,我要给它留下最美的容颜。比如,在阳光天,把卧室里的君子兰、百合花,书房里的富贵竹、金钱草,大厅里的发财树、绿萝等,放到阳光底下晒,看它们在阳光下发光的样子,感觉心里也是春暖花开。比如,每次到十一楼的阳台收晾晒的衣服,总会被那枚硕大的、像红橘子一样的夕阳吸引,倚着栏杆远眺着,拿着手机变换着角度拍照,直到它一点一点地沉没在暮色四合里。
周国平说:“世上有味之事,包括诗、酒、哲学、爱情,往往无用。吟无用之诗,醉无用之酒,读无用之书,钟无用之情,终于成一无所用之人,却因此活得有滋有味。”
深以为然!
珍珍在电话那边说:“今日立春,不如邀上几位文友,到我的花店来插花?”这么美的事情,当然乐意,就去了。小小的花店,姹紫嫣红,一副春天的样子,花香缭绕中,我们品茗、插花、聊天——
“我春节前回了一趟老家,上高铁前不用扫码检查核酸,感觉轻松自由得像在飞翔。”
“几个月前,我去商场买东西,那里冷清清的门可罗雀。春节前再去办年货,里面竟然人潮涌动,商场促销活动火力全开,收银台前排着长长的队伍,真是购销两旺。”
“邻居那个在上海工作的儿子回家过年了,三年没团聚,一家人欢喜得每天都像在办喜事,前两天在电梯里遇到,还硬塞了一把糖给我吃呢。”
红红火火的兔年春节,在你一言我一语中,欢天喜地。我想起大年初一,一家人去鸳鸯湖公园游玩,公园里张灯结彩,繁花似锦,喜气洋洋。游人比肩接踵,放风筝的,拍美照的,晒太阳的,乐也融融。虽然每个人都还戴着口罩,但人人眼里春光流淌。三年沉寂,骤见如此热闹景象,感慨与感动,顷刻在我的心里波涛汹涌。
新闻里说,刚刚收官的春节假期,海陵岛大角湾等景区“人气”爆棚,游客数量接近疫情之前的水平。春风送暖,文旅经济终于迎来了“开门红”。
“春天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新的,它生长着。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着,走着。春天像健壮的青年,有铁一般的胳膊和腰脚,它领着我们上前去。”
疫情三年后的今天,朱自清笔下春天的样子,在神州大地重现!愿全新的一年,阳光和暖,清风温柔,人人都拥有健康、平安和自由,可以去想去的地方,可以见想见的人,从此揽一路春光,看无尽春色。
梁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