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玩过一段篆刻,目的很明确:提高自己画画的笔墨。前辈的书画家都再三说,书画用笔要有“金石味”。黄宾虹直接提出:“画笔以金石家为上!” “笔法成功,皆由平日研求金石碑帖文辞法书而出!”
前辈大师的话,我怎敢不听!我弄到些石头,从临摹开始,秦汉印和流派名家,我都临过一些。我喜欢沉厚古拙一路,吴昌硕和钱松的临得最多。有时想试试自己的能耐,也刻过精致的铁线文。我特别敬佩齐白石那种单刀冲杀,一往无前的豪迈风格,却自知没有那种豪气和功力,从来没有尝试过,总是学一些钝刀法刻成的东西。
临摹古印,我很认真,受过严格的素描训练,几个印文的形总是抓得住,有的也就临得很像。
有次,涂道清来了。他刻印水平高,看的印谱也多。我拿了个《画癖》的小拓片给他看,说“吴昌硕的!”又补上一句:“六百块钱买的!”他看了又看,口里念叨“唉呀!唉呀!……”不知是不是说我捡了大篓子。我笑了,应该是临得蛮像的!随手把那方印石递给他。他一看边款,“宗岱刊”,也哈哈一笑。
后来,我刻得很少了。那一点点业余时间,全部用来画画还嫌不够,何况我还要练字,也喜欢写点东西。眼睛又渐渐差了,怕搞精细的东西,就很少刻印了。
临摹的一些名家闲章,我舍不得丢了。那比自己的创作还好得多。我就常常钤用在自己的书画作品中。当然,我不会说那是自己的原创。欺名盗名,我还没那么大的胆量。前年,将存留的一些临印拓片,贴成一集,又记述了些往事,让大家笑笑。
周宗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