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独自站在自家阳台仰望故乡的方向,风吹麦浪,时时传来故乡熟悉的清香。
还有,墙角堆着的玉米秆,以及明丽的,两朵迟开的蔷薇。
孩提时的记忆,永远是那样清晰、碧绿。
星夜万物的絮语,总能打捞起四季不凋的晨曦和一张弯弓似的木犁。
如今,早已不见西沉的夕霞,早已不见父母粗糙的手掌。
我静静地伫立于渐浓渐深的夜中,思念故乡的人和事。
一种幽幽的游子梦情,柔柔地浓浓地写满我的村庄——宋马岗。
当每一株鲜嫩的花草叶片,当每一滴清亮的露珠,当一切都变得令人心碎,眼睛里依旧重复着课堂上的一幅戏作和湿润的故事。
现在,只想以晚鸟归巢的姿势,扑向我的故乡大地。
真想再次栖上父母的林梢,轻轻地呼唤,在星月璀璨的夜晚,在泪眼濡湿的前途,频频回首。
故乡,从来没有远离过……
童年
一摞沉实的目光,走进去,便涉入家乡深深的小树林。
清脆的一声诘问,洒落在童年的田埂上,装饰成天真的风采。
儿时的梦,淡时,如一缕炊烟拂过,攥一把,轻轻展开,欲去还留。
村庄未变,村名未改,乡音依旧。
我的父母呢?我的蛙鸣呢?我的涂满春天泥巴的小伙伴呢?
燕雀早已划出远行的流线,那是童年跌落在村东头的风筝吗?
早想躲开尘世,走进属于我的村庄,寻找学堂前沾满污垢的黑棉袄,让她永远铺在记忆的心底,并且打上深深的烙印。
走过一段人生之旅,走过一段喧哗或者沉寂的日子,才知今天的脚步,是踏碎落地的残花和撕扯不断的愁絮,正一点一点地漫过来,映照出日复一日潮湿的悸动。
弯月如船。思念如帆。梦里依旧挂着亲情的泪滴。
继续寻找池塘边玩耍时留下的脚印,槐树旁、杨树下“干仗”时的童贞,以及踏着软软的蓑草,嗅着泥土的芳香。
西岗下的那捧黄土,是我今生处世的唯一依据。
我和我的村庄
一条短信,曲折地在乡下盘旋,当我每次向着心的方向仰望,便会捡拾许多明快的笑声。
童年的梦幻涨满春潮。一个人的夜晚,是一朵夏天的花,开在路边,让夕阳吻遍那些熟悉或陌生的名字。头上的鸟巢,便成了记忆的秋千,吱吱呀呀,荡出无尽的絮语。
就这样,我们站在故乡的土地上,绕着你,爬土岗,捉迷藏,让月亮的光晕随小河一起流淌。
一支金菊色的歌谣,总是像叮当的风铃,敲击儿时幽闭的心门。
在凌晨的吹打中,我长大了,背着那道深深的疤痕,寻找一种没有阻隔的寄托。
在季节最冷的时刻,忍受着天和地的挤压,一朵风信子的手掌上,有我们复写沉重生命的情结。
季风过早地爬上额头,太多太多的爱,溺在柔黄的阳光下,附丽着永不背叛自己的诺言。
有时,我也痛苦地发现,新崭崭的地平线上,我和我的村庄,正捧起两眼寻觅的思绪,试图一次又一次点燃更旺的焰火,把一脸可爱的你,染成玫瑰的嫣红。
诵读,在老家兀立的黄土岗上,被泪痕冲刷的容额和依依不舍的眷恋。
怀乡
就像雪夜中远远孤立的一株老树,裸露全部透明的纤指,用生命,拨响故乡的民谣。
在那古老的太阳的升落处,任由西北风穿过一堵土墙,望着我的祖屋和乡路,俯拾父亲壮年时踏烟的步履。
我不相信,梦也有睁大眼睛的时候。那只颤抖的手,一辈子也没画出一个标准的句号。
其实,压雪的枝头,一直伸展着洁白高远的渴望。昨天的风景已幻化成一朵朵美丽的小花,在自然的微风中彰显伟大的力量。
心的火焰,灼痛了时光的前额,期冀一缕霞光的闪现,映照出眼前静默的天空、田野、草木及鸟鸣。
星夜碧绿的絮语,总是跳动着沃野的喜悦。
当心头的秘密瑟瑟颤动,仿佛有双有力的巨手,掠过田野,把我的诗歌召唤。
而今,只有一个无声的影子,站在村头,看夕阳的余晖反复消隐,或者升腾。
风,吹落了无数浓密的叶片,一些扎根乡土的农谚,天天在我走不完的乡间小路上伸展。
渴望在寒潮来临之前,我和它们一起被阳光照耀。
王猛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