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厨房时,我发现有几个被遗忘的蒜头竟然长出了小小的嫩芽。白瓣青芽儿,倒是讨人喜欢,握在手里竟舍不得扔了。
老公建议,种到泥土里吧。阳台上有现成的空花盆,想想这倒是个好主意。我赶紧将盆里的泥土翻新,一瓣瓣小心地掰下,种上,再浇了点水。摆在午后暖暖的阳光下,心里忽得一下就欣喜起来,真希望它们能早早地长出小蒜苗来。
过了一段时间,我遗忘了我的那盆小蒜苗。一天,我晾好衣服正要转身,忽然,眼前被一片绿色晃了一下。定睛一瞧,我欣喜地忍不住叫出声来。小蒜苗竟然真的长出来了,虽然还很瘦弱,但是碧绿碧绿的,喜人极了。碧绿的蒜苗长在干净洁白的陶瓷盆里,就像是一件美丽的艺术品,看得人满心欢喜。原本空洞乏味的阳台上,也因为这一盆小蒜苗,变得生机勃勃了。
蒜苗或拌或炒,都美味爽口。儿时,日子苦,肚子里没多少油水,一盘蒜苗回锅肉成了我儿时最生动的记忆。那时,过年家家都要杀年猪,杀了年猪,母亲选五花肉冷水下锅,煮至七八成熟,捞起,晾至不烫手,切成薄片,入锅煸炒至卷窝状,再加豆瓣酱炒至油色红亮,将蒜苗切成段倒入锅中,迅速翻炒,见蒜苗断生即可盛起装盘。此时,蒜苗散发出浓郁的香味,与肉的脂香完美融合,闻着香味就让人垂涎三尺,一箸入口,味道好得没得说。
蒜苗可配荤,亦能配素,可谓百搭之物。比如将蒜苗切细丝炒豆豉、炒泡青菜、泡萝卜,都很下饭。
成家后,我先生每每外出不在家的时候,有了蒜苗,日子也能过得喷喷香。早上煮面条,拿把剪刀剪一小把蒜苗,切成碎末,面条出锅时撒上青蒜末,热气一喷,那蒜香味一下就把味蕾打开了。我最喜这口,天天吃也不腻。
中午,休息时间短,我会扯几根蒜苗,做一碗蒜苗蛋炒饭。在锅内放半勺猪油,随之打一个鸡蛋搅碎煎炸,放入切好的蒜苗后利索地再倒上冷饭,用锅铲反复翻炒,待饭粒炒至油滑晶亮、颜色金黄时,一碗蒜苗蛋炒饭就算炒好了。盛一碗来吃,油滋滋的,香气饱满纯正。
青青的蒜苗,长得刚健、挺拔、潇洒,给早春带来了融融绿意。蒜苗那白玉般的茎搭配翠绿的叶子,簇拥在一起,活像一片齐整整的小竹林。我盼着它们长得更高更壮,到时炒上香喷喷的一盘,满足味蕾,守护身体健康。
黎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