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来得温柔,也来得悄然,我本想将它捧在手心,却早已被它紧紧环抱。眼泪与雨水交加,别是一番滋味,我连叫了几声“外婆,外婆……”
梦幻亭台楼阁,只身一人,凭栏听雨,恰带几分幽怨,更显情深。目光无神更似有神,零星颜色在风中舞动,两千块的纸币在风中沙沙吟唱,它是外婆远离红尘之时,藏在我枕边的、系着红绳的,贵比千金,重比万两。
纤纤玉手,耷拉于锈迹斑斑的围栏上,犹记往昔,与外婆的快乐时光。在泥泞的羊肠小道里,在打滑的田埂边上,时常摔个底朝天,也偶尔捏起软泥来。大大的鞋子总能与小小的脚丫打成一片,稚嫩的欢笑声回荡在田野上空。汽车彷徨于两道,溅起的水花,在我的心头久久荡漾……
情意深深,深几许?斯人不在,两泪纵横。
一处相思,寄远方,话凄凉。
滴滴答答的雨,停了。远眺,近瞧,坑坑洼洼的积水里,倒映着高矮不平的土瓦房。索性,我们一起去地里看看吧!带上镰刀,用我小小的手,搀扶着外婆佝偻的背。看呐,地里的红薯,香甜熟睡在这秋去冬来的日子里,挖几个回家吧。把它们包裹在外婆的围裙深处,有黑黄的泥巴,有野草的碎花瓣儿粘着。满脸喜悦和满足,简简单单地被勾勒,似乎刻进岁月的光碟,我时常回味,时常循环播放,也曾难耐,抵不过真情,顶不过一缕惆怅。
外婆,您究竟去了哪?我想陪您,行走在色彩斑斓的梦里。
幸好,蓄意不清的思念,也诚恳;幸好,缠缠绵绵的性情,也无声。像这雨,像这风。吾手写吾心,一生一世,相伴随。若您在,会明了,倘若不在,寄相思。
梁春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