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提起最喜欢做的事,莫过于那些随意的收藏了。
收藏,指的是收集和保存。
很小的时候,因为家里的生活条件不是很富裕,所以,每每逢年过节,父母买给我们的糖果都少之又少。但是,包裹糖果的糖纸却是异常好看。于是,每次我都是小心翼翼地把糖纸拆下来,铺平,晾干,再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盒子里。虽然很少,但是年复一年,久而久之,便装满了整整一盒子。
其实,收藏糖纸也是一件很令人瞩目的事情。毛承谟是收藏糖纸大家。据说,她收藏的成千上万张老糖纸是可以进行分类的:历史题材、文艺题材、人物题材、动物题材、花卉题材、风景名胜题材等。有资料显示,毛承谟收藏的糖纸中,文艺题材的糖纸最丰富:京剧《沙家浜》,民间传说《牛郎织女》《梁祝》等,各种版本,不同造型,都是不可多得,再也无从觅见的稀有之物。虽然我收藏的糖纸没有这么珍贵的价值,但是,时至今日再次翻看起来,依然让人有赏心悦目之感,一些很久远的回忆,在慢慢流淌的光阴里,静悄悄地就流转于心头了。
收藏是一件很随意的事,对于我们平民百姓来说,不一定非要收藏古董古玩。也许是一件不起眼的东西,若干年之后,就会成为宝中宝。
祖父曾留下一个很旧很旧的香炉,当时看着这个锈渍斑斑的物件,很是喜欢,爱不释手般的喜欢。那形状,那沉淀的故事,放在书房中,浑然有一种回归历史之感。当时把这个香炉奉为至宝收藏起来的原因,完全是出于对祖父的怀念。可是后来,偶尔有友人来访,竟然惊叹地说,这是一件极其稀有的收藏,且价值不菲。听了,有些吃惊,但是也就一笑而过,我收藏的不是金钱,而是祖父留给我的岁月痕迹。
“收藏便作终身宝,何啻三年怀袖间”,自古以来,文人墨客,达官显贵,名人名家,都收藏过很多价值连城的宝藏。
伊丽莎白·泰勒收藏珠宝,慈禧太后收藏翡翠,唐太宗李世民大爱书画,生死不离《兰亭集序》,他对王羲之的诗书字画的喜爱,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陆游称自己的书房为“书巢”。司马光也藏书,他说:“做生意的人聚集钱财,有学问的人则收集图书。”我没有那些昂贵的藏品,但是,很多收藏却也是独一无二的。那些年,单位有很多报纸,大家阅读完毕后,也就卖给收废品的人了。但是,我是经常会把自己喜欢的题材剪下来的,生活饮食,名人警句,诗词释义,天文地理等等,逐条分类,再装订起来。日子久了,再次翻看,便是一本珍贵的百科全书了。
有人对收藏者的评价是:物质总贫乏,精神长富足。这句话固然不准确,但是却也不无道理。小时候,父母总是训斥我“留这些破破烂烂的东西干嘛?”我也总是泪眼汪汪地把自己辛辛苦苦捡来的小人书,小陶瓷罐重新转移阵地,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时至如今,它们都已成为我的“宝藏”了。
真正的收藏,是艺术价值和文化价值的体现,更是一种历史传承。但是,一些随意的收藏同样令人羡慕,它们看似简单,其实是一个人的精神层次和生活品位的体现。藏书,藏画,藏瓷器,藏珠宝,藏钱币,每一种收藏都是对生活的喜爱,都是对历史的尊重,对智慧的崇敬。
在我眼里,收藏有着无穷尽的乐趣,即使是一些很随意的收藏,它们所带来的精神价值也要远远大于物质价值。
晨起日落,看着自己的那些布满灰尘的老物件,轻轻擦拭一下,似乎生活的本真就回归过来了,沉浸在时光的长河里,尽情享受岁月无私的馈赠,沐浴一种无与伦比的精神与灵魂的双重享受。
程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