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都能喝到粥,单位食堂的早餐必有大桶的粥放在那里。大米粥、二米(大米和小米)粥、黑米粥、绿豆粥等等,还算是黏稠,味道虽然比不上自己熬煮的,可却能在每天清晨慰藉五脏六腑,能够浑身冒着热乎气儿上班,也感到很知足了。
我喜欢喝粥,喜欢在休息一晚之后,用一碗热粥唤醒还在假寐的身体。也从不觉得寡淡,就着点小咸菜,撮一口粥,嚼一口咸菜,米香的回甘,咸菜的咸香,总会让我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从小就是爱喝粥的。记得小时候家里经常熬粥喝,那时候物质自然没有现在丰盛,无非就是大米粥、小米粥,要么就是二米粥。母亲总是会早早熬上大米粥,等到大米在锅里翻滚到大米花似开未开时,舀出稠稠的两碗大米,我和哥哥一人抱着一碗坐在院子里,边陪着天色渐渐黑下去,边一粒粒大米的慢慢品着。
这碗大米粥没有米花全部炸开之后的软糯,有的只是米香刚刚被激发,欲出未出的羞涩。因为火候刚刚好,大米断了生,略略有嚼劲,一粒粒分明。所以这碗米粥必定是稠稠的米,而几乎没有汤水的,汤水还不到火候,泛着微微的青色,模糊的可以看到米粒,如若吸溜一口汤水,里面的米香都是青色的。
长大成年后对粥的兴趣没有那么浓了。无论出去吃饭或者在家自己做,总是大鱼大肉成盘上,想润喉的时候不是酒精就是饮料,好像唯有这种充满刺激的饮品才能配得上当下的生活。
酒精让人微醺,饮料让人快乐,入喉时清冽,顺着食道进入胃里的那一路,有种身体自发通透的感觉,身在原地,心却像是被洗了个凉水澡,激灵一下,灵魂出窍一般。
之后就有点麻烦了,全身的血液都在赶往胃的路上,因为它需要足够的热量去温暖酒精或饮料。身体可能会反应缓慢,脑子也有可能会有些迟钝,没办法,一时的欢愉总会有多多少少的代价。
有了孩子之后,总想着法子做吃的,首先想到的是粥。连同粥一起出现的是养胃、暖胃、营养、好消化。早起煎上两个荷包蛋,烙个鸡蛋饼,熬上一小碗玉米面糊糊,时间来得及的话换成小米粥,希望孩子暖暖和和地出门,肚里有食,心里才不慌。
如今,人到中年,消化功能差了很多,饭菜还是那个味儿,唯独粥的味道好像更深厚了些,除了小时候那碗青色味道的大米粥,还有回忆和留恋的回甘了。
粥能暖身,从胃里向外。这种温暖好像能打通身体的七筋八脉,哪怕只有小小的一碗粥,一小口一小口地吸溜,一路向下,柔和抚慰着身体。温暖和香甜充盈着胃,抑制不住地向外扩散、膨胀、再膨胀。
粥能暖心,在你受伤后。没有人会在你受伤后再递给你一瓶酒精或者饮料,看着哭泣无助的你,将一碗冒着热气、浓稠的小米粥放到你的面前。香气会让你抬起头,擦去泪,捧着这碗粥喝个干净。毕竟肚里有食才有力气去悲伤,何况粥能暖身,温暖悲伤。
无论是盛夏还是寒冬,自有适合每个季节的粥匹配。除了常见的几种,还有健脾保肝的山药红枣粥,美白润肺的红豆百合银耳粥,瘦身塑形的紫薯桂花粥,祛湿的薏米红豆粥,美容抗衰老的黑米粥,营养保健的牛奶燕麦粥……暖胃暖身又暖心,还能养生保健加调养,谁会不喜欢呢!
冬夜的屋里,寒风总在找机会钻进来,厨房里氤氲着白白的雾气,飘散着浓浓的粥香。突然发觉,寒风想钻进屋里,怕也是为了这碗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