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冠花是农家之花,一首童谣唱道:“鸡冠花、满院开,爷爷喝酒奶奶筛,蓬头小儿端过来……”在秋光明丽的农家小院,一蓬蓬火红耀眼的鸡冠花,红艳夺目,映照须发花白的老翁在秋风里一杯复一杯,醉倒花前。
《本草纲目》记载:“鸡冠处处有之……其穗圆长而尖者,俨如青葙之穗;扁卷而平者,俨如雄鸡之冠……”秋意刚刚萌动,鸡冠花便仿佛得了号令,从肥厚的叶片间抽出一束束红色的花穗,夏天的热情被秋风萧瑟所代替,人们心情日渐忧郁时,鸡冠花如同火焰般绽放着,火红的颜色、花团锦簇,给农家小院新添一片勃勃生机。幼时见一乡邻房前屋后、墙边檐下,栽满了鸡冠花。她养了一群鸡,在鸡冠花的花冠下钻进钻出、刨土捉虫。母鸡下蛋抱窝儿,咯咯哒;雄鸡高唱喔喔喔,骄傲地走来走去,尾巴像盛开的鸡冠花一样独立鸡群。
离开乡村多年,在城市的公园里也见到了鸡冠花的身影。鸡冠花是一年生草本花卉,它不择水土,无论是乡村或城市,不论土地瘠薄还是肥沃,鸡冠花都能茁壮成长。记得2020年10月底去三亚疗养,在那片广阔的玫瑰花基地里,鸡冠花也占了一席之地,玫瑰花田里有几个大字:小康不小康,关键看老乡。是呢,艳丽多彩的玫瑰是人们致富的“大椽”,朴实无华的鸡冠花也是人们奔小康的小手笔。
鸡冠花除了漂亮之外,它的药用价值不可小觑。《本草纲目》有载:治痔漏下血,赤白下痢,崩中,赤白带下,分赤白用。幼时见乡下老中医治乡邻痔疮发作,病者痛苦不堪,老中医处方是几片晒干的鸡冠花和红糖一起入锅煎煮,每天早晚各饮一盏汤汁,痔疮很快就会好,见效快,无毒性。现在的人患痔疮,一割了之。也会有人文火慢煎,一口一口汤药甘之如饴。中医药是国粹,源远流长。以前乡村贫瘠,每到秋季,天干物燥,小孩子容易上火,有时喝了生水,吃了不洁之物,还会闹肚子,大人会将晒干的鸡冠花泡水饮用,味苦微辛,良药苦口,药到病除。
人们不仅用鸡冠花入药,也看重它的观赏价值。唐代罗邺诗云:“一枝秾艳对秋光,露滴风摇倚砌旁。晓景乍看何处似,谢家新染紫罗裳。”秋风轻拂,罗裳冉冉,砌下鸡冠花流光溢彩,恰似美人盛装。
鸡冠花不仅入诗也入画。白石老人画有一幅《鸡冠花》,绘出它花似鸡冠、叶如羽毛的特点。在国画中,鸡冠花还常作为画大公鸡、芦花鸡的配景,因“冠”通“官”,寓意高高在上、步步高升,虽然俗气,却也寄托了人们美好的祝愿。所以难怪,从乡野到城市,鸡冠花从篱落到园林,都以夺目的红,入了人们的眼,入了人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