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时整理书柜,看到放在书柜里的一本厚相册,我便拿了出来,一张张地翻看着。看着旧时光里的自己,看着那些被定格的瞬间,许多美好的记忆瞬间涌上我的心头。
看到一张2018年冬天回故乡过年的照片,照片上,我正穿着母亲的旧花袄子坐在灶口边,望着灶台边的母亲,双眼盛满着笑意。
灶台边的母亲正一手掀着锅盖,一手拿着锅铲子,眼睛笑眯眯地望着灶口的我,不知道说着什么。这样的照片,只望上一眼,快乐与温暖就瞬间弥漫整个心间。
总以为上次回乡不过是在去年,或者前年吧。待细想时,才发现原来竟已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幸好有了照片,可以记录,温暖着记忆。
我是家中长女,因为爷爷奶奶去世得早,家里没有老人帮着做家务,忙碌于田里事的母亲只能教小小的我学扫地,学洗衣做饭,尽量帮着她做一点家务活,她就可以多腾些时间出来做农活,解决一家人的温饱问题。
记得刚学洗碗时,小小的我根本就够不着乡间土灶台上的大锅,必须要搬一张凳子放在灶台边,站到上面,才能够得着锅,洗得了碗。洗一口大锅,一家六口人的碗筷,对于大人来说是件极简单的事,但对于小小的我来说,却要耗好长时间才能完成。因为家里养有猪,洗锅碗的水要留起来喂猪,所以绝对不能用洗洁精,第一遍时要用温水洗,可以去油,洗了第一遍后,再用清水洗第二遍。那些大人们轻轻松松就能完成的动作,站在凳子上的我做得却是那么艰难而小心翼翼,既怕不小心会摔破了碗,又怕没站稳自己从凳子上掉下来摔伤。
等到再大一些的时候,我学会了做饭,在灶台边待的时间就更长了,尤其是暑假时,父亲和母亲要忙田地里的事,家里的一日三餐就基本由我承包了。洗早餐的锅碗,择中午的菜,做中午饭,一上午的时间就围着灶台慢慢地度过了。
现在想起童年时在灶台边忙碌的时光,当时只觉得漫长,漫长得恨不得自己一下子就长大,如今,却只觉得那时日子真是珍贵,珍贵到恨不得一秒回到从前,和从前的自己问声好,和从前时光里的那些人打声招呼。
有次在课堂上与孩子们说到童年,说到儿时这些在灶台边度过的时光,说着小小的自己怎样搬着小凳子在灶台边上洗碗、炒菜、淘米,本意是想说说从前日子的清苦,对比一下今时的幸福。结果孩子们竟忽地兴奋了起来,小声嘀咕似乎已经不合他们的意了,急性子的小悦同学直接站起来了:对啊老师,我一年级的时候妈妈教我洗碗我也要小凳子垫着才能够得上呢。小悦同学才坐下,边上的小晨同学一边举着手一边站了起来:我记得有一次,我妈教我做饭,我学会了,觉得可开心了……
望着台下一张张洋溢着喜悦与激动的小脸,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分享成长经历,台上的我也跟着他们开心起来。那些灶台边的慢时光,那些成长里手忙脚乱的瞬间,最后,都成了美好而珍贵的记忆,带着温暖,见证着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