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
一座森林的形成,有许多秘密。
独木成林,是答案之一,也是一种启迪。
木秀于林,是一种定理,也是法则之一。
一些种子,不顾土地板结,根织如网,于风雨中破土而出,第一片叶,就是冲出黑暗竖起的一杆绿色旗帜,向天地发出希望的呐喊。
对于一些要纵横发展的藤与蔓,一些要戳日揽月的枝与条,则有巨石拦腰或压顶,以防欲望泛滥成虎啸,荒废时间成罪过。
无风时,森林沉默,鸟兽屏息,每棵树禅定,做尘世最清净的修炼。
起风时,森林喧哗,泉瀑伴唱,每棵树如笔,作生命最生动的书写。
大小不一、高矮胖瘦的树,像不同的人,恪守自己的位置,涂抹生活的色彩。
不同的人,又都拥有各自的森林,自我掌控每棵树的四季荣枯和花的不断更生。
有人植树,植成一片拯救山川的森林。有人看森林,看成一棵气象万千的树!
花
花是爱之因,也是情之果。爱萌芽时,心花开始开放,情成熟时,鲜花已揽入胸怀。
在天空眼里,花属于大地,花亲友众多,五颜六色就是大地的面容;在大地眼中,花属于天空,白云就是奇葩,它就是天空的灵性。
在我眼里,花属于爱情,花随着相爱人的生命鲜活或枯萎。
无论怎样给自然之花赋予情感,最生动的莫过于女人花。
女人花,是男人征服世界的动力。女人花不仅活在男人的眼睛里,也活在他们的梦中!
女人花摇曳多姿,让一些男人总以为更美的是下一朵。总在下意识地估算,一生该采撷多少,才能成为爱的传说,才让情的世界圆满。
你笑靥如花,你是我今生唯一的一朵!
家
敲窗的风归向何处,不请自来的雨家在何方?走过风雨的人,又将走进风雨。
家是风中的灯,也是雨中的巢。风雨和家,像是系在同一个纽带上的铃铛,人反而成了铃铛的依附。
每当铃铛声响,风在催雨,雨在打风,人心就像风跌落的碎银、雨走失的玉珠,在看似平坦实则曲折的路上反复狂跳。好像一个世纪被颠倒,也像一个新的世界即将诞生。
狂风掉椰砸了张家的车,淫雨倒树毁了李家的灯。行的路受阻,返家的灯黯淡,张家和李家的人是否可以握手言和?路和灯,是否风雨之后进行再守家园的签约?
经历了浩劫,心已平静。风仍不止,雨仍要留 ,身不一定在家,心处处可安。
常有人站在风雨中,重新校正心的方向,有彩虹出,有乌云舞,风雨旋成忽远忽近、忽高忽低的一帘幽梦,甚至还组合成供纷繁世事弹奏的竖琴。
当回首来处,风雨已成家的装饰。当身心合一,家已作神灵在心头进驻,但见风在鼓掌,雨在欢笑。
只有与家始终牵手的人,才看得见天地的原色,也知悉风雨的底色,更乐为身心和风雨共融为水天一色!
村
村的风光看不够,劳作的村人很耐读。
你用城里人的眼光审视村,你收获的不会很多;你用人的眼睛来看它,你将成为精神富翁。
村,为城活着,更为自己活着。在一定意义上,城是村的附送品、延伸物。
白天,四季都有春联的院门打开,驶出了崭新的汽车。晚上,宽大院落的果树旁,老农持手机给远在天边城池的儿女打电话,电话占线没有接,老农就对天空上的星月说了一通,自己开怀笑了一阵,仿佛已把整个乡村夜色痛饮。
村属于个人,也属于人类。它还是一个贮藏情感世界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