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寒气逼人,让万物沉寂。母亲打来电话叮嘱,最近天气寒冷,让我们出门多穿衣服,不要冻着了。话音还没落,我咳嗽不止,母亲连问:“是不是感冒了?”又说,“你去买点冬梨,熬制梨子汤喝,梨子汤润肺止咳。”
我放下电话,赶去超市买了两个雪梨,打开手机视频给母亲看,母亲说冬梨效果好点,我说超市没冬梨。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下午时,母亲提着一袋冬果梨,便赶到我家来。一进门,她就开始洗梨子,掏空梨子中心的籽,切块、放水、开火,梨子放入锅里,再放入一块不大的冰糖,几粒枸杞。熬制了大概二十分钟出锅,倒入白瓷碗中,黄澄澄的汤汁上面飘着几粒红色的枸杞,热气带着香味缭绕在房子里,香气扑鼻。母亲递给我一碗,我喝了一口,味道清新爽口,甜而不腻,我说真好喝。母亲又端了一小碗梨子汤,给儿子一口一口地喂着,儿子喝得津津有味,母亲的脸上充满了笑容。
看着母亲怀里的儿子,恍若小时候的自己。记得,有一年冬天,我嗓子有点不舒服,母亲给我熬制了冬梨汤让我喝。坐在家里的火炉旁,我一口一口地喝着甜甜的汤汁,母亲在一旁叮嘱我慢点喝。家里院子外的土坡上有一棵不大的梨子树,每年结满梨子。秋天收获的老冬梨,母亲除了给邻居、亲戚送一些,剩下的梨子,母亲总是很小心地摆放在家里的柜子里,上面盖一层粗布,时间久了梨子的香味穿过柜门满屋子飘香。母亲常说:“冬天,天气干燥,喝一碗热冬梨汤,生津止渴,润嗓子。”每到冬天,母亲总会将收藏的冬梨熬成汤给我们喝,可母亲却很少喝,问及,母亲说她不爱喝甜的。
房子里热,母亲干咳了几声,像小鸟一样在房子里雀跃的儿子听到了,喊着:“妈妈,给外婆熬梨子汤喝。”儿子学着母亲的样子,洗梨子,还要切梨子,我说:“小孩子不能拿刀,不安全。”儿子也懂了,让我切。我照着母亲的做法,熬制了一碗梨子汤,出锅入碗,端出来,儿子尝了一口说:“没有外婆熬的好喝。”我对着儿子说:“同样的食材,同样的方法,还有不好喝的?你是喝多了吧。”我尝了一口,甜得腻人。母亲接过碗喝了一口说:“你放的冰糖多了点。”可母亲还是高兴地把我熬制的梨子汤喝光了,脸上挂满了笑容,眼里却带着泪花。
我说:“妈,不好喝就不喝了,我再熬,反正熬梨子汤也方便呢。”母亲笑着说:“好喝,我爱喝甜的。”我突然明白了,母亲一生都在为我们姊妹无私地付出,今日却因为我的一个小举动而感动,母亲眼里的泪花是幸福的泪花。
一碗梨汤暖了冬日的寒,点醒了我,幸福是一家人彼此的关心,母爱不是一味地索取,而是时时地付出。
